那个白发调酒师而迅速走红。
船舱人不少,酒吧里却幽静。
逼格高,光线黯淡,吧台有不少喝酒聊天的人,调酒师有两三位。唐柏菲一眼认出哪个是小网红。
大概是站在正中,动作花哨、淡黄偏白发的欧洲人,穿着黑西装,垂着眼冷脸调酒。
尽管如此,仍旧有不少女孩子静悄悄围着,有些还假装自拍,实际在拍他。“是他吧。”
“过去看看喽。”
毛晚栗戳她肋骨,唐小姐挽着她的手,两人坐在台前。唐小姐手指敲敲桌面,用标准的伦敦腔说,“来两份云朵酒。”调酒师打个响指,意思是知道了。
她看了半天,确实动作漂亮,但,很多步骤是没必要的,用来博眼球罢了。而另一边,毛女士已经将手机放在桌面下,偷拍了几张照。拍到几张照片的人眉飞色舞,冲唐小姐眯眼,“晚上发给你哈。”她向一旁扭,“我不要。”
“啊,为什么。”
“他很瘦。"唐小姐说挑剔的话,开始用上中文,“你看他瘦到连西装都撑不起来,手腕也很细,一点肌肉都没有。还有衬衫领口的锁骨,也太凸出了,我者都怀疑他有厌食症。”
毛晚栗觉得,嗯,不无道理。
欧洲人皮肤本就白,而这位酒保,病态的白,脸颊是凹陷的。“那你觉得,能撑起西装的身材是什么样的。”唐柏菲顿住了,两只手托起脸颊。
她见过他单穿一件衬衣的样子,板板正正,修短合度,从肩线到领口,凡是需要缝合的地方,一针一线都恰到好处,没多出任何布料,有时动作间,能看到微鼓的肌群。
也见过他没穿上衣,但,是偷看的。
这时两人身后出现一道声音,一口京腔,伸手搭住她们的肩,“你没觉得这调酒师特像美国电影里吸了的人?诶,他不会真吸了吧。”她们被刑少爷吓一跳。
“你怎么来了?”
唐小姐打掉他的手,“不是让我们等着吗?刑少爷。”她一脸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给刑亦合逗笑了,“我哪敢和唐小姐过不去呢,求你多看我一眼都来不及。”
唐小姐哼一声,不看他,“还有哦,不要在背后说别人坏话。”“你不是也在说?”
“我只是在说身材,而你,已经在给人家造谣了。”此刻,两杯鸡尾酒调好了。
分五层,从上倒下依次是红、橙、黄、淡黄和青色,最顶有打成云朵状的淡奶油,杯沿挂着半颗青柠和巧克力片。
调酒师两手指夹着杯子,一推,杯子平平稳稳顺势滑到她们眼前。唐柏菲低头抿一口淡奶油,上半唇糊了层白色。刑亦合见状,抽一张纸,替她擦干净。
这手来得猝不及防,唐小姐都没反应过来,刑少爷已经将纸扔了。对于有些过界的动作,她眼睛睁大,推了刑少爷一把。刑少爷将将站稳,转过头,对调酒师说,“你好,来杯和她们一样的。”调酒师不理他,好像听不见。
刑亦合不解,接连用英文说了几声,“你好,嘿,能听到吗?”调酒师擦拭杯口,说出口的中文腔调懒洋洋的,“先生,我能听懂中文。还有,我精神正常,没有吸毒品。”
刑亦合张大嘴,想说的话说不出,一下变得结结巴巴,最后只说,“啊,我的天,对不起,真不好意思。”
唐小姐心说这下完蛋,那她之前评价人家的身材,其实也都听到了。“这位小姐,不用那个表情,我承认我身材很一般。”好在,调酒师并不计较,还是为刑少爷调了一杯鸡尾酒。但他实在尴尬,没喝几口便借口离开。
“你俩快走吧,我呆着好尴尬。”
“活该,"毛晚栗一坐不起的样子,看着他,“谁让你背后说人的。”刑亦合攥紧唐小姐手腕,“求你了大小姐,你陪我走。”“走去哪啊。”
“去私人甲板上,晒晒太阳,"刑亦合受不了了,“你没发现吧台一群他的小迷妹在用眼神杀我吗?两个欧美姑娘,三个日本姑娘,一个韩国姑娘,她们都想杀了我。”
刑少爷造谣小帅哥,意外引发众怒。
“谁让你嘴欠。“唐小姐不予同情。
刑亦合一直摇晃她手臂,连连说求你了求你了。她实在没办法才从椅子上下去,斜一眼他,“那你在前面给我开路。”刑亦合又变得灿烂,弯下腰,伸手请她过。唐小姐双手提着蔻驰包包,一仰头,露出修长脖颈,踩着高跟鞋跨步而出。私人甲板不对外开放。
它和公共甲板的区别在于,前者露天,能闻到海水的咸湿,而公共甲板上有顶棚罩着,更闷热,也感受不到真正的海风。甲板上视野很好,一望无际的海与天相接,远处海岸线和灯塔近在眼前。这会儿一群海鸥飞翔着,一只落了单,停在边缘歇脚,翅膀不时张开,瞄准再次起飞的机会。
这片甲板,座位寥寥。
几名服务生端着托盘走来走去。
其中一位手背后,向他们鞠躬,问,请问需要香槟还是鸡尾酒?两人都摇摇头。
“好的,先生太太,有需要尽管吩咐。”
“诶,我不是他太太。"可惜,唐小姐辩解时,人已经走远。她转身提起包,对刑少爷一顿甩,“都怪你。谁愿意当你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