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喷泉在中央,周围一圈圈花圃将泉水围起。正前方是主建筑,共五层,风格像莎士比亚环形剧场,大量的半木品,大批矩形凸窗,屋顶是复杂山墙式,颜色黑白为主。不久,里面出来四个人,两人拉拖车,剩下的拿雨伞。行李收拾妥当,女佣给她和黛西撑伞。
唐柏菲看见女佣在雨中走,头发睫毛上都是雨点,她握住伞柄朝那边倾斜,让伞面罩住女佣。
女佣一怔,随即,两人在伞下互相无声地笑。傅程铭独自撑伞,去叩门。
为他开门的老人一见他,亲切的笑笑,“等你好几天了,邮轮算是晚到了吧。”
傅程铭收伞,拍拍肩上的水,“半路雨水多,风又大,所以减速了。”老人难得见傅程铭,分外热情说,“替你准备了奶酪,现在都快过期了,你怎么赔。”
“是我的错,陪几杯酒怎么样。”
老人哼笑,“我面子可真大,都能让你把酒杯拿起来。”说笑间,唐小姐和黛西也走来,携着凉气,站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女佣拿伞离开。
老人目光转到她身上,笑得更大些,仔细听,话里还有欣慰,“这么多年不见,孩子都有了。”
她急于辩解,傅程铭握住她的手,带两人进了屋,“你觉得我们两个中国人,怎么生一个蓝眼睛孩子。”
老人颤颤的手拨下鼻梁上的老花镜,抬起又放下,盯着黛西观察,“哦,确实不是黑色。”
黛西警觉地躲在唐小姐身后,半天不敢探头。老人问,“这是谁家的孩子。”
“船上遇见的,"她说,“我打算给她找抚养人。”老人点点头,拄上拐杖带他们往里厅走,“我认识一家人,太太明天可以去看看。”
“她们有孩子吗?”
“之前是有,一个女孩子,"老人叹息,“几年前车祸去世了,他们夫妻今年快五十岁,再要孩子已经没精力了。”
她的手被傅程铭握着,两人胳膊前后贴在一起。从进门到内厅经过一段走廊,不算长,但比较幽暗,两侧挂着嵌入式油画,凹槽底部有烛火。
唐小姐放低声音,用中文问他,“这就是那个aldric先生?”“是。”
傅程铭垂眸,视线与她交汇一瞬,“是你想的样子么。”“我以为他会很年轻。他今年多少岁了。”沉默片刻,他回答,“七十三岁,应该是。”她眼睛睁大,惊讶这位老人的年纪。
原来aldric年过古稀,她看前面走着的人,佝偻着背,走路不太稳,得不时借助拐杖。
几人进了大厅。
天花板有两层高,吊灯高悬,无数繁复交叠的白水晶在闪着光。沙发不多,只有四座深蓝色美高梅沙发,围绕着中间的茶几。唐柏菲和他在双人沙发上坐了。
佣人摆好咖啡和点心。
她端起茶杯喝几口,余光在找黛西,刚才进厅人就不见了。环视一圈,发现黛西单独在窗前那把椅子上坐着,趴在窗台看外面的喷泉。黛西双手捧着脸,在思考什么。
或许,是在想即将领养她的那对夫妻,想她不可知的未来。她收回视线。
aldric问傅程铭,“昨天给你们收拾出两三间屋子,待会看看要睡哪个。”傅程铭往咖啡里放一块方糖,用汤匙搅着,“哪儿都一样。”“总得挑挑。”
“收拾一间就行,反正我都是和太太一起睡的。”唐小姐窘得厉害,眼里的震惊一闪而过,完全无法忽视。aldric这双老花眼也能看出来。
她对自己说镇定,镇定,一起睡而已,又不是没睡过,想着,将茶杯放下。因放的力道有些大,咖啡往外撒了点。
佣人见状,用抹布将痕迹擦拭干净。
她偷偷瞥一眼傅程铭,他倒像个没事儿人,正坦荡的和aldric说笑。至于聊什么,唐小姐当然没听清。
她也学着他的坦然,伸手拿块点心,塞进嘴里嚼。黄油酥饼她尝不出味道,只是一味地侧眼看他。他脱掉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竖条纹衬衫,袖口有方形银质扣子,他睨下眼解开,摘了腕表,一并放在茶几上。
傅程铭和aldric聊天,单手挽袖子,慢慢往上卷着边,卷到手腕以上,露出腕骨附近清晰的经络。
见咖啡撒了,他又为她填满,带笑的眼风扫过。两人视线短暂交汇。
唐小姐侧目看他那截手臂,视线沿着其中一条经络往上,可惜,只露出一点,其余的被衬衫挡住,看不见了。
傅程铭一手握杯,一手放在膝盖上,坐得规规矩矩。她顺势,由下至上去看他的手、肩膀、耳朵,以及喉结。正要看他的眉眼,他却猝不及防的朝她看过来,抓了个现行。与他对视两秒,唐小姐十分心虚。
气势上,他强她弱,她被看得节节败退。
她不像刚才那样大胆,灰溜溜转头,欲盖弥彰的喝起咖啡。加过牛奶的白咖啡再配上黄油饼干,甜腻腻的,腻得她心慌。傅程铭侧身靠在扶手上,欣赏起她喝咖啡。她两手捧着杯子,嘴在杯沿小口小口的轻啜,沾了液体的上唇,镀了层水润润的光,像裹满露水的樱桃。
他了然女孩子的心思,在躲着他,躲到整整一杯都喝完了,眼没带瞟的。他笑笑,收回眼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