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其余大臣府查看情况,随即也要入宫。”柳芙珩神色转严:“裴府大门紧闭,只说并为受城卫为难。”“可有强行进府查看?”
柳芙珩摇头:“我专门派卢安去的,没有入府诏令,也只好驻足一问,他留了个心眼从后院进去大致瞧了一眼,说是前院闹了起来,哭声四起,人也不少。”
柳芙蓉心跳加快,立即驱马而行:“我先去裴府一趟,晚些回来。”她没说请旨赐婚一事,反正等爹和兄长入宫后,陛下自会分说。出宫门后便挑了一条距离礼乐巷最近的小路奔腾而去。夜间晚风将她的白衣外衫扬起,发丝随风飘动,乍一看以为是哪位江湖女侠。
待到了裴府,何止是府门紧闭,府门口还列队站了十几个家丁。他们并不认识所来何人,只按照二爷的吩咐驱赶道。“今夜裴府拒不见客。”
家丁见她是女子,语气不算狠戾。
柳芙蓉并未下马,只将圣旨提于右手一放。“开府门,迎圣旨!”
家丁们面面相觑,今夜府中有大事,二爷说恐有来闹事的人,遂叫他们守在此处。
可前半夜整条巷子空无一人,到了后半夜城卫突然撤走,让他们精神起来。结果等了半天等来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娘?还拿了圣旨?可问题是二爷也没交代圣旨拦不拦啊?
柳芙蓉心中越焦急,面上却沉:“尔等还不速速开府门!难道裴府是连圣旨都不放在眼里吗?”
为首那人见马上女子身姿不凡,况且何人敢假冒圣旨啊?赶忙向身后之人示意,让他赶紧去通传一声二爷。沉重的府门被推开。
忽然,一阵狂风从府内而出,卷起门沿上的尘土,刺的众人纷纷抬手遮住双眼。
直到不知什么东西随风卷出,从柳芙蓉的头顶一直飘落至身前,她下意识伸手去接。
待睁开眼时,白圆方孔,风尚未止,如柳絮般的冥钱从天而至。府内戚戚,柳芙蓉用手摊着那张冥钱失神。继而,一滴滚烫的热泪将那冥钱浸湿,喷射在冥钱上。通传之人刚刚跨进府门,府门旁两人便准备迅速关上。理智被这漫天冥钱夺舍,她手掌的力道将那冥币揉得面目全非,继而紧握缰绳。
“驾!”
连关门两人都未反应过来,她便连人带马冲了进去。待穿过门屏和长廊,便直直从东二门入了正院。路上经过那欲去通传的家丁,反应过来,府门口那一群人便紧随其后地追了进来。
正院灯火通明,她见过的没见过的人都拥入一堂。应是裴府在京城中所有的亲族都在此处了。不远处正堂屋檐下正位摆着一台高大的灵柩,正中间一个镌刻的“寿”。高大的灵柩前站满了人,柳芙蓉斜向上将泪痕抹去。此时此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透明起来。
院正中是一块十字板,裴晏礼双手双脚被死死绑在木架之上。身前站了两人,手上均握紧了长鞭。
他是第一个看见她的人。
裴晏礼睁着眼,静默地听着一声声鞭子抽打下来皮开肉绽的声音。“住手!”
柳芙蓉直接冲马至于他跟前,那甩鞭的两人被快马吓了一跳,往后退时没站稳狠狠摔在地上。
他只着一件白色里衣,早已被红黑的血水浸染。可他依旧不肯垂下头,哪怕见了她,眼中也掀不起一丝波澜。柳芙蓉觉得自己喉咙一阵阵发酸,冷汗席卷了她的全身。她跳下马险些站不稳,双手颤抖的想去解开捆绑住他的绳子。“干什么!”
裴士铨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柳芙蓉没有理会,眼眶红的吓人。可这绳子明显系了死结,她将腰间佩剑抽出,先将他脚腕间的束缚一剑划开。
身后有人围上来,她早就感受到了,靠近他的耳边。“等等我,我带你走。”
转身长剑直去,她的白袍上沾染了他的血迹,在夜色下看着有些诡异。尚在灵柩旁的女眷被吓得纷纷后退几步,拥成一团。裴若辛站在姨娘身边紧紧拽着姨娘的袖口,浑身在抖。她还记得柳芙珩将那赵远拖进来的骇人场景。同为兄妹,这柳芙蓉恐怕也是个嗜血成性的。裴府百年来都是以文臣鹤立,哪怕几年前动乱时期都没有提刀提枪就等来了淮阳王大军。
如今见她的架势,还真没有人敢继续上前。见无人敢动,裴士铨气急败坏地拨开人群,却也被直逼的剑锋惊得后退一步,堪堪被下人扶稳身形。
“裴侍郎,如不想见血,劳烦开路让我们离开。”他伤势太重,柳芙蓉表面沉着冷静,可额头上滴落的汗珠只有自己知道。裴士铨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语气不善:“柳芙蓉,我称你一句柳小姐,不过是因为你背后的定国公府。”
“若是公事,裴某自当不会阻拦。"裴士铨指着他们身后的灵柩高声质问,“可我府不肖子孙裴晏礼,不顾劝阻执意忤逆长辈,致使母亲气晕,未能于火海逃过一劫。”
“这是我裴府家事,与你定国公府有何干系?如若我没记错,你还不是我府新妇罢!待裴晏礼受完家法我便做主将其送往官府,他不日便是戴罪之身,自然高攀不起和定国公府的婚事!”
裴士铨在府中一向低眉顺眼,也就只敢在自己小院中发发窝囊脾气,如今这番话一出,倒真有了几分当家人的模样。祖母去世,大爷未归,可不就得依仗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