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这儿睡上一会儿,天亮了我叫你,辛苦你再回去。”柳芙蓉本来还想问问,见他许是累了,便不再多言,困意上头,在他身边睡得很熟。
裴晏礼听着她匀称的呼吸声,睁眼看着床顶,思绪不明。自打他醒来后,柳芙蓉便寸步不离地守着他,陛下来传了一道圣旨,她也让裴晏礼以下不了床为由给推后了。
估计是朝中旧臣相逼,刘瑾没等到见上裴晏礼一面,就颁发了圣旨。平阳侯庞春奕急功近利,阳奉阴违害数百名百姓枉死于水患,贪墨官银数十万两,削去爵位,念其当年从龙之功,留得全尸,赐鸩酒。其子徒一年,同女贬为庶人。
而裴士铨在狱中疯了,不论真假。
其弑母违背人伦,官商勾结,判秋后问斩。念虞书兰前朝时于百姓有恩,裴士安在并州功绩可颂,又往荆州协查庞春奕一案立大功,裴晏礼不庇亲族,且自献官官相结之证,于烟花厂一案中,追还贪墨之银,建不世之功,准允裴士铨罚后分家,不牵连裴士安一脉。乍一看陛下所判,符律法平人心,功过皆有考量,但实则并未提及裴士安和裴晏礼未来任职一事,他在等。
“你为何说陛下已经知道你的身世?”
柳芙蓉坐在秋千上晃荡,不解。
他现在已经好了不少,也归功于最近过了些安生日子。“裴士安回京那日被接入宫,至少三个时辰。”他自己给自己摆了盘残局对下,“当年祖母让他认下我作嫡长子,旁支恩人之子这个借口还糊弄不了裴士安,况且他这么多年为了裴府的荣誉忍辱负重远离京城,就说明他是个能担事」之人,祖母没必要将他也瞒在鼓里。”
“那陛下是想亲自见你一面再做定夺?”
裴晏礼摇头:“此次太子册封礼照旧,他也没有因为城卫一事公然下旨降罪刘睿,其实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他确实在等,只是等着试探我的野心有多大,看能否将我安心能在京城,能否再让我成为刘睿登基后的一大助力。”若他还小,也许刘瑾会找借口将自己养在身边,以皇子教导,可现在世人皆知他只有独子刘睿,且也知裴晏礼是裴府嫡长子,绝无可能再将他的身世搬上明面,最好的办法就是能藏则藏。
“姑父!”
还不等柳芙蓉说话,一声清脆的叫声响至芷兰苑。今日七月十五中元节,除安排的值守人,当朝官员皆可休沐一日。不知道柳修久又在锦苑惹了什么祸,被柳芙珩一路追打过来。他身形灵活,一个扭身便钻到裴晏礼身后。这几日柳修久没在书院,可课业不能落下,照娘的说话,他们一家子的武夫,裴晏礼自然就成了香饽饽。
从他能起身后,柳修久就成了芷兰苑的常客。柳芙珩知道裴晏礼身上还有伤,及时刹住了车,手上还拿着树枝条子。“裴晏礼,今日你不许护着他,平时就是你和芙蓉老惯着他,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柳修久冒出脑袋:“那瓦我不是故意掀的!”两人本来还想劝,听此一言,都收住了。
还…真把瓦揭了…
“是祖母院中的小橘跑到屋顶下不来,我想绑个石头扔点吃的上去,再去搬梯子!″
柳修久也觉得委屈,他也不知道一个石头威力那么大,直接将房顶砸了个洞,掉进下面正在炒菜的锅里。
“阿久也是出于好心,哥哥,你先把树枝条儿放下,别动不动就动棍棒。”柳芙珩气不打一处来,平日芙蓉苑离的远,不等柳修久去求救就已经被他逮回去了,现在好了,芷兰苑就在锦苑旁边,柳修久可是有庇护所了。裴晏礼见兄妹俩又要掐架,急忙站起来就柳芙珩拉至身边。“阿久,虽出自好心,但可曾想过石头掉下来若是砸到做饭的厨娘该当如何?做事为人,走一看十,若是只顾眼前还要自欺欺人,是为短视自负,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