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阿嬴!”
聂逐将陵昭带在身边二十来年,对于他体内另一道意识,聂逐也略有所知,还告诫过他以后不要再告诉别人。
低头和巴掌大的树偶大眼瞪小眼,片刻后,聂逐没忍住,伸手戳了戳。被戳倒的重嬴爬起身,像是不满地鼓了鼓嘴,见此,聂逐不由笑了出来。他将长刀背在身后,搂过陵昭,半点不显生疏道:“庆祝大难不死,我请你去喝酒。”
“你有钱吗?"闻言,陵昭不由怀疑道。
以陵昭对聂逐的了解,他身上从来是留不下两个钱的,所以听说他去张氏赴宴,陵昭初时还以为他就是去蹭吃蹭喝的。聂逐不太确定地在袖子里掏了掏,最后摸出十来个串在一起的大钱,笑道:“虽然不多,但换些酒喝该是够了。”这十来个大钱,能买到的当然只有坊间酒肆最粗劣的浊酒,不过对于这一点,聂逐不在意,陵昭也不在意。
当年跟着聂逐混的时候,他连半生不熟的兽肉都吃过,还有什么吃不下的。虽已入夜,街角破落的酒肆却还点着灯,三教九流的人都混在其中,却是显出一番热闹光景。店主坐在柜台后昏昏欲睡,聂逐将手中那串钱扔在他面前,自顾自地拿了坛酒,和陵昭挑了个角落坐下,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浑浊酒液倒入酒碗,重嬴凑在比自己脑袋还大的酒碗旁喝了口,顿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陵昭倒是什么都入得了口,学着聂逐的样子大口灌下了碗中浊酒,看着与从前没什么分别的少年,聂逐粗豪面容上也不由现出一点柔和笑意。久别重逢,实在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既然遇上了,聂逐也就免不了要问一问陵昭这些年经历。对他,陵昭当然不会有什么隐瞒,不过在他谈起火雀族的事时,聂逐尚且还能维持住表情,等说到了章莪山毕方鸟族,聂逐就彻底茫然了。凤族,丹羲境,紫微宫……
他神思不属地喝了口酒,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陵昭话中提到的这些,实在超出了聂逐作为一个人族的认知。
他知道四海八荒中有龙凤麒麟这等异兽,也听说过飞升九天之事,但九天上的仙神,离他这个人族还是太过遥远。
周围酒桌上的游侠儿正在高谈阔论,没有注意到坐在角落的陵昭说了什么。以聂逐对陵昭的了解,他说不出这样的谎,何况陵昭如今的修为确实突飞猛进,已经到了自己看不透深浅的地步,又为这些话增添了不少可信度。夜色渐深,酒肆悬着的那盏孤灯下,陵昭没抵过醉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旁边已经堆了好几个酒坛。重嬴靠在他手边,像是也安静睡了过去。见状,聂逐摇着头,捧着酒坛喝完了最后一口,这酒量还是不行啊。摇晃的烛火中,息棠和景濯并肩走来,看起来和这间破败的酒肆实在不怎么搭调,就算并未显露修为,聂逐还是觉出了不寻常。像这样的人,不该出现在这里才是,他心道。但环顾四周,竞然没有人对他们多看一眼,好像除了他,谁都没有看见这两道身影。
聂逐突然对息棠的身份有了猜测,毕竞,陵昭方才已经说过,他不久前拜了个师尊。
“大渊聂逐,见过两位。"聂逐站起身,抬手施礼。对了,陵昭这小子说,他师尊是什么身份来着?“九天,太初息棠。"息棠向他回以一礼,道出自己的名姓。聂逐怔了怔,此时方对陵昭所言有了点实感,站在自己眼前的,便是是从九天来的仙神。
仙神一一
摸了摸下巴,他的目光又落在景濯身上,揣度着他们的关系,道出了自己觉得可能的猜测:“这位是神尊的道侣?”这话一出口,景濯看他顿时多了两分顺眼,含笑道:“有眼光。”息棠听得一默,终究还是没反驳。
自己这是猜对了?看着一神一魔的反应,聂逐不太确定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