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境。”
眼前,又何尝不是,冰川装饰了江兰时的相机,而她装饰了梁叙的心尖?
相同的景色,江兰时用不同的角度连着拍了几十张才不亦乐乎地关上了相机,又把相机递给梁叙。
梁叙把相机放进包里的时候并没有把江兰时的手套取出来,他的一只手套刚刚拍江兰时的时候也被他摘了下来放进了包里。
江兰时的手冻得有些僵硬,于是她仰头看向梁叙:“我的手套。”
就在她以为梁叙会从善如流地取出来时,梁叙却说:“那怎么办?我已经放进去了。”
梁叙承认,他本来是想取出来的,但他低头看见江兰时那张被冻得泛红的脸、如小鹿一样纯稚的眼睛时,他忽然又改变主意了。
十几年了,很心爱的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说不心动是假的。
他是克制,但也不是柳下惠。
江兰时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淡粉色的唇里却只能缭绕出白气来。
下一秒梁叙已经将她的手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江兰时轻轻挣了下,没挣脱,也就由着梁叙去了。
在一边看着的唐昭无奈之下,只能发出“啧”的一声。
“虽然我很不想打破梁先生和梁太太之间的氛围,但是山顶风大,并不是长久地待在这里,而且天快要黑了,我们还是尽快下去,然后开车去公园里划分好的露营地?”
梁叙“嗯”了声,把江兰时的手连带着自己的揣进了自己的羽绒服兜里。
她就这么牵着江兰时的手,牵了一路,直到上车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
这里离露营地并不远,天色刚暗下来的时候,唐昭已经开车到了斯卡夫塔国家公园。
梁叙帮着唐昭把扎帐篷要用的工具从大G的后备箱里搬下来,两人配合着,很快搭好了两顶帐篷。
唐昭看了眼天际,转头对江兰时说:“今晚天气不错,应该能看到极光。”
唐昭说的不错,随着天色完全暗下来,极光也渐渐明显起来。
墨色的天幕上,幽绿色的极光如同湖水的波纹缓缓流淌开来,在不远处的冰湖上倒映同样的弧形微光,是另一种水天一色。
这里是世界尽头。
江兰时与梁叙并肩坐在帐篷口,仰头看着漫天的星子。
忽然一道流星自天际滑过。
江兰时眼睛一亮,一边转头看向梁叙,一手指着天际:“梁叙,是流星!可以许愿!”
她说完这句后,紧接着是数道流星。
江兰时当即拉起了梁叙的手:“快快快,流星一会儿要没了!”
梁叙被她拽着跑到冰湖旁。
江兰时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其实在想要默念愿望的时候,她不知道在自己剩下的生命里,还有什么心愿可以许,但她觉得,在这一刻,和梁叙在一起,她就很开心。
梁叙学着她的模样,双手合十,却偷偷露出来一只眼睛用余光看着江兰时。
看见江兰时唇角轻轻弯着,梁叙想,他的心愿,大约是不离婚。
风拂过面庞的时候,江兰时心中冒出一个念头。
她爱梁叙这件事,瓦特纳的冰川知道,流动的极光知道,划过天幕的流星也知道,而梁叙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