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决定做的是对是错。
她从一叠报告单里找出和胃部有关的一张,放在最上面,径直去了诊室。医生接过她手中的报告单,一边看一边皱眉。江兰时看着医生的相貌并不像冰岛人的典型长相,于是试探着用英文问了句:“你可以说英语吗?”
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of course.”江兰时的冰岛语不算熟练,但是切换成英文就娴熟了很多。医生把她的各项报告单翻得哗哗响,“女士,你已经到了胃癌晚期,完全没有想过治疗或者干预癌细胞扩散吗?”
江兰时想着自己并不能拖延太久,也不和医生废话,只说:“我知道,但是一会儿我先生过来的话,我希望您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我……很爱他,所以不想让他知道我的病情,希望您理解。”
医生挑了挑眉,说:"哦,上帝为什么要这么惩罚一对相爱的人?”江兰时垂着眼睛,“谢谢您。”
她话音刚落,梁叙就推门进来了。
医生看向江兰时,问道:“这位先生就是你的丈夫吗?”江兰时点了点头。
医生把报告单放在桌子上,以平静的语气看向梁叙:“先生您不必过多担心,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是您太太的身体目前有点虚弱,可能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梁叙看了江兰时一眼,又看向医生:“您确定吗?“说完他又觉得语气欠妥当,补充了句:“抱歉,我只是觉得我太太身体虚弱地有点不符合常理。”医生耸了耸肩,把报告单推到了梁叙面前。江兰时知道,报告单是冰岛文,而且又是复杂的专业学术名词,如果没有人翻译或者不借助翻译软件,梁叙应该是看不懂的。梁叙扫了一眼报告单,又把报告单收起来:“多谢。”江兰时的身体状况不算稳定,医生也没有明确说明需要住院多久,梁叙却丝毫不含糊,要求直接给江兰时安排全医院最好的单人套间病房。唐昭帮他们把东西搬到装修和陈设堪比豪华酒店的病房时,不由得感慨一句:“果然,金钱在哪里都是最好的通行证。”梁叙一边用遥控器调节房间里的温度一边问江兰时的感受,并没有接唐昭这句。
唐昭是个随性的性子,对此只是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不过对于梁先生这种空运G65到冰岛,还能开着大G这种能耗高、车损高的越野在内陆高地上随意跑的人,也不算什么。”
当然,他不知道梁叙给江兰时的实验室一年捐款,一砸就是千万上亿,比起这个,这些待遇都是洒洒水。
帮助江兰时安顿好在病房里的一切好,梁叙开车回了他们之前在郊外的度假屋。
梁叙回来的时候,江兰时意外地发现他竞然把他们之前在度假屋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都搬到了医院。
大到锅碗瓢盆,小到从宁城就带来的洗漱用品。江兰时不免失笑:“你这是把整个家都要搬到医院了?”梁叙坐在她身边,语气认真:“郊区的度假屋离市区太远了,我怕你出事。”
唐昭在一边帮着收拾东西,笑着补了句:“您不知道,您在斯卡夫塔国家公园感冒发烧的那天晚上,梁先生要吓死了。”大约是不想在在意的人面前露出半分失态的样子,梁叙故意清了清嗓子,示意唐昭到此为止。
看着后面梁叙所作的种种,江兰时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让自己住在套房式病房里了。
这段时间的梁叙,全然没有了之前那种运筹帷幄的样子,因此还被唐昭开玩笑说:“梁先生是′家庭煮夫。”
梁叙竟然也没有说什么,任由着唐昭去了。日子在这样平静的氛围里静静地流淌着,却也不会让人觉得无聊。江兰时有时是被窗外鸣叫的鸟叫醒的、时而是顺着柔光纱帘透进来的熹光、时而是梁叙和查房医生的低声交谈.……这天是被梁叙的电话铃声唤醒的。
哪怕梁叙接的很迅速,但其实她在此之前已经微微转醒了,这声来电铃声无非是让她更加清醒一些。
她坐起身来,梁叙站在门外,应该是生意场上的什么事情,他声音压得很低,江兰时没有听清楚。
她转头一看,梁叙的pad屏幕还亮着,上面是复杂的股票走向,红色绿色的线交织在一起,她本要收回目光,却被屏幕上方的一条推送内容吸引了目光。“这几道简单易上手的菜,妻子一定会喜欢…”江兰时当即愣住了。
梁叙这个时候也从外面打完电话回来了,看到江兰时的瞬间,本来紧紧蹙着的眉心当即就松动了下来:"抱歉,是我把你吵醒了吗?”江兰时从他的pad上收回眸光,“没有,早就醒了,只是有点懒,不太想动弹,"她中间顿了顿,“我没有故意要看你的pad。”梁叙并不以为意,随手关了pad上的股市页面,说:“这没什么,你想看就看,只是我的pad上没有多少私人的东西,都是与梁氏和时安有关的内容,你恐怕也会觉得无聊。”
江兰时又想到了刚才那条推送的内容,笑道:“真的只是公司的事情吗?那看来我刚才无意间看到那条推送是大数据出错了。”梁叙向下拉了下屏幕,在看到唯一的那条推送时,一时也有些尴尬,但还是和江兰时解释:“你身体还没好全,需要清淡饮食,雷市本地的白人饭又难以下咽,我就搜了些适合你现在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