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盛葳一如既往地捏着块糕点正小口吃着,对面坐着姿态闲雅的解语臣。“人茧?”男人眸光微转,瞥了眼她面前,自然而然地将自己没动的那份推过去。“嗯,”盛葳点点头,补充道,“估计上千年,蜕下的皮堆得半人高,后来……”她顿了顿,睫毛低垂着颤动几下,“我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中了幻境。”解语臣是何等敏锐的人,自然能察觉她话中的保留,但并未追问,只是温声道:“下次再不许这样莽撞,也幸好你没有像那位张小哥一样失了忆,不然的话,”他抬起手,修长如玉的手指一曲,带着些许亲昵和责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可就得重新跟你认识一次。”他收回手,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吹了吹,蒸腾的热雾模糊那过于精致的眉眼。“想来,我们也有段时日没见了。”语气好似随意,却有着几分微妙的落寞。“在医院时不得探望,后来醒了也不见你告诉我一声,连黑瞎子都去看过你,我若再不主动来问,”他目光幽幽地看着盛葳。“微微怕连我这个人都要忘干净了。”盛葳被这突如其来的“控诉”弄得一愣,才涌起一阵心虚歉疚,声音也弱下来:“……不会的。”她确实是刻意没有联系他,但那是因为幻境中那个血色的画面,无论那是假幻象还是真预言,都让她本能地想要推开所有人。“我也知道,”解语臣声音低沉,眼帘低垂,自嘲的语气平淡,却莫名揪心。“你和无邪他们走南闯北,情谊自然深厚,又和张启灵同住一个屋檐下,黑瞎子还是你正儿八经的师父,而我……”他顿住。“堪堪算作你的朋友,你自然是和他们更亲近些,无论是论情谊还是其他关系,终究……我怕是算不上什么亲近之人吧。”此人真真是个狐狸,生意场上如鱼得水的解老板,套路起小木头来也是毫不费力。“咳咳!”盛葳手一抖,指尖捏着的半块糕点猝然跌落在盘中,摔得溅起糕粉。她思绪飞转,解语臣心思一向玲珑剔透,若急于解释,反而会被看出更多破绽。不如……就顺着他这话头说下去?她抬眼看向对面,只见解语臣微垂着头,恰到好处的情绪,再配上那张极具欺骗性的漂亮面孔,精准戳中盛葳心中的愧疚。“是我不好,”盛葳放下筷子,仿佛认输,“那花儿爷觉得,怎么样才算亲近?”解语臣毫不意外她会提出这样近乎撩拨的问题,正思索着该如何将这难得的机会利用起来,却见面前突然递过来一块桂花糕。“这样?”女孩用筷子夹着糕,另一只手在下方接着糕粉,就这样送到他的嘴边。直到糕点递到面前,盛葳才猛地意识到这筷子是自己刚才用过的,这太不礼貌了!“你等我换……”她刚想收回手,筷子那头却传来轻微的力道。解语臣微倾身,就着她的手咬下半块,唇瓣无意间擦过筷尖,舌尖卷走酥皮碎屑。他抬眸,恰好捕捉到她怔愣的视线,蛊惑一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慵懒的餍足。“很不错。”他轻笑,也不知是在点评糕点,还是在点评这主动“投喂”的行为。还没等她完全理清这混乱的思绪,就听见解语臣再次出声:“既然是微微开口说要亲近我,那今晚陪解某吃个饭,不过分吧?”盛葳看着那张笑意潋滟的脸,本想拒绝,嘴巴却鬼使神差地应道:“……好。”她就糊里糊涂地,在美色和愧疚感的双重忽悠下,应了和漂亮狐狸的晚餐邀约。夜晚,轿车平稳地行驶,车内光线幽暗,窗外霓虹掠过,映照出后座两人轮廓。盛葳本无困意,兴许是车内太过舒适,也不由得感到几分懒散,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不知不觉地歪倒在身旁之人的肩头。清冽木香混着体温在无声中裹住她。他拉拢盖住她的外套,朝她压低肩,失笑调侃,“这才听了多少就熬不住了?”“……听着就好累,”盛葳抱着他胳膊含混道,“看来当老板也不是那么容易。”她此行找解语臣,除了问新月饭店的事,更想向他学习经商之道,解语臣虽不解她为何突然对这感兴趣,却也是倾囊相授。“其实也不难,”解语臣抚开她脸上的碎发,“真正的管理者,不必事必躬亲。”“你要做的,是找到最专业的人,把他们放在正确的位置上,用足够的利益驱动他们,这世上九成的事,都能用钱解决。”“剩下的那一成,才需要亲自动手,只不过权力这东西,握在自己手里最安全。”“你说得对,所以我想找你……”盛葳猛的勾住他脖颈压低,靠近耳畔低语几句。解语臣眼底掠过一丝惊愕,旋即被玩味取代,指尖轻刮她的脸颊,语气带着欣赏:“倒是我……小看你了,胃口不小。”“事倒不难办,不过………”他话锋一转,眼底流露出属于商人的精明算计,“你也知道的,我从不做亏本买卖。”他可以帮她,但他更擅长抓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