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唔"了声:“我之前听别人说,还以为……”他没再说下去,微微笑了下:“你接着说吧。”林凡斐回到高显才准备要给陈昭迟回消息,她点开三款柜子的图片,正一个个看过去,陈昭迟就又给她发了消息。
他发来的是一张图片,林凡斐一点开,就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那是她在星洲的时候写的日记。
满满一大本,几乎都是关于他的。
她又急又气:“陈昭迟你拿我东西怎么不跟我说?”陈昭迟十分无辜:“前几天帮你收拾,你不是指着那一大摞说都是废纸要扔掉吗?都成废纸了还不许我拿?”
他这么一说,林凡斐想起确有其事。
她后来把这本日记跟家里报废的文件资料放在一起,想等到有空就处理掉,但搁在那里也就忘了,没想到陈昭迟扒拉了出来。林凡斐没话讲了,而陈昭迟喋喋不休,得寸进尺:“斐斐,你这么喜欢我啊。”
“你不准往下看了,"林凡斐威胁他,“再看我晚上就不回去了。”陈昭迟:“你不回来我就更有时间看了。”陈昭迟:“我这人品德可不是很高尚。”
陈昭迟:“不过斐斐,你要是今晚不加班,我就还给你。”最后这天晚上林凡斐真的没有加班,而陈昭迟也信守诺言,把日记还给了她,只是他提出了许多过分要求,作为林凡斐不让他读日记的交换。跟陈昭迟在一起之后,林凡斐的业余生活变得多彩了很多,他把她的每一天假期都安排得很丰富,某个周末他买了两张音乐节的票,带林凡斐去听。林凡斐对这些没有他那么感兴趣,甚至还带了电脑,准备在自己觉得无聊的时候工作一会儿,但真正到了现场,她还是被热烈的气氛感染了,陈昭迟替她拎着电脑包,陪她钻到前排的人堆里,在身后护着她不被别人挤到。她提前没看过阵容,音乐节有两个舞台,陈昭迟碰到感兴趣的就会拉她过去,在倒数几个歌手上场的时候,陈昭迟明明很喜欢,却还是把林凡斐提前带走,去了另一个舞台前面排队。
林凡斐问他下一个是谁,他神神秘秘地卖关子不肯说。舞台上的乐队林凡斐不认识,但吉他手身上的那把吉他也是红色的,跟陈昭迟的很像,她没忍住多看了几眼,陈昭迟立刻吃醋了:“那人哪有我帅,大帅哥在你旁边都不看。”
林凡斐故意云淡风轻道:“没你帅吗?”
陈昭迟炸毛了:“林凡斐,就算他比我帅,你也不许一直看!”他气哼哼的,林凡斐便捋了捋他的头发:“我没看他,我看的是他的琴。“他的琴也没我的帅。"陈昭迟别别扭扭地说。这时候台上的乐队演出完毕,大屏幕上出现了之前林凡斐一直没注意到的演出时刻表。
压轴出场的是陈绮贞。
林凡斐突然明白为什么陈昭迟要提早带她过来排队了。歌迷热情地等待着,不住呼唤陈绮贞的名字,还有人一起清唱《太聪明》。这时候陈昭迟拿出手机点了点,然后递给了林凡斐。“本来想晚上再跟你说,但我觉得现在好像更好。"他低颈在她耳边道。林凡斐看清屏幕上是一幢大楼,外面挂了光晷的牌子,楼下是郁郁葱葱的热带植物,过往行人都穿着夏天的衣服。
“斐斐,我把子公司开到星洲了,如果你还回去的话,我这次不会再失约了。"陈昭迟认真地说。
舞台上的音响里传来了音乐声,掌声和欢呼像潮水一样涌起。林凡斐听着曾经耳机里的声音真真切切地响起,想到那些与之相关的日日夜夜,是高一化学实验比赛的早上,她坐在出租车里跟陈昭迟共享一副耳机的性动,是毕业典礼时他的眼神越过人潮落在她身上,是她独自在星洲越过万千雨季时,孤注一掷的苦涩与孤勇。
曾经她以为自己的少年心事将在几千公里外的暴雪中终结,而此时此刻她终于发现,那只是一段短暂的休眠。
伍尔夫在《到灯塔去》里说爱有一千种形态,那么念念不忘算一种,耿耿于怀算一种,失而复得也算一种。
陈昭迟不必再偷偷在每一个夏天怀念她,她也终于找回了与他同频的世界。(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