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住的公寓接你。”
前段时间他又过去了一趟,一切还是当年的样子他们曾经在那里争吵,最后也在那里和好。钟灼华环住他的脖子,说起那套公寓,她已经好多年没去过。恋爱后,她也曾在那里幻想过两人会不会结婚,婚礼会是什么样。婚车开向酒店,她侧脸看向车外。
难以控制地,心脏砰砰直跳。
明明和他生活了快三十年,早就过了新鲜期。明明什么样的结婚场景自己在影视作品里都经历过,但这一刻,竞然还会紧张。“妈妈,看我!"钟忆从副驾转身,给父母拍合照。江静渊配合女儿,将妻子揽进怀里。
之前钟灼华还遗憾,没有在年轻时办婚礼。可看着女儿如此开心,而她和江静渊也彼此心意相通,再无心结,又觉得这个时候办婚礼最合适不过。
约莫半小时,婚车缓缓停在了酒店门口。
钟灼华先前只听时梵音简单描述过婚礼现场,自己还从没来过。宴会厅内,双方长辈已提前到达。
江老爷子不禁又看了眼亲家那个方向,已经不知第几遍在心里叹气。他摘下老花镜,压低声音对妻子说:“我要染头发你非不让我染!你看看我跟小钟她爸差了一辈人!”
江老太太无语:“你都快九十了,走路都得拄着拐,染满头黑发,妖怪啊!”
江老爷子闷了半天:“小钟她爸也七十多了!”.…“江老太太起身,把椅子往旁边拖了拖,离他远点。为了儿子婚礼,老头专门去订做了套西装。裁缝见他腰板还蛮挺,问他有没有七十。
这可把老头高兴坏了,真当自己才七十。
她告诉老头:那是人家想做你生意,说几句好听话哄你。可老头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兴冲冲打电话给顾主任,询问自己的心脏还能不能再撑个十年二十年。
弄得人家顾主任都不知怎么回他。
“爷爷奶奶!"钟忆来了。
江老太太让孙女评评理:“我不让你爷爷染头发,他还怪我。小忆你说说,他那么大年纪染头发合适吗?”
老爷子脸上挂不住,忙打岔:“小忆,去陪陪你外公外婆,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
钟忆给老人家面子,不多问:“好。”
她转身去另一边找外公外婆。
只见外婆抠了一粒药丸递给外公,外公就着水吞服下去。钟忆大步过去:“外公你哪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
“那吃的什么药?”
外婆:“过敏药。他用了染发膏过敏。”
钟忆”
外公解释:“我不是嫌弃自己。”
他对白发无所谓,只是希望在女儿的婚礼上,自己还能是五十多岁的样子。其他人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他染了发。
但钟灼华看得出来。
她挽着父亲走上红毯时,瞥见父亲双鬓的白发明显比以前少了。他没全染,只挑染了部分。
钟灼华小声自责:“爹地,对不起啊,让你操心到现在。”钟父连连道:“不不不,我很开心。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倘若女儿三十年前办婚礼,他高兴归高兴,但心里不踏实,不确定女儿婚后是否会一直幸福下去。
如今什么都是确定的,他无比安心。
在全场震耳欲聋的掌声中,江静渊于一片花海里向她走来。钟灼华不知来宾为何鼓掌,大概是觉得他这把年纪才当新郎,很不容易。婚礼的钢琴伴奏曲是她演唱过的一首电影OST。也是女儿最喜欢的一首。
此时此刻,她忘了自己多大。
或许二十多岁。
或许三十岁。
但无论是哪一岁,她爱的始终是眼前这个男人。浓烈的花海在千盏水晶灯映照下,流光溢彩。钟父并未说什么,只拍了拍江静渊的肩膀。像他去年把女儿托付给周时亦那样,一切尽在了不言中。小花童辰辰又大了一岁,不再像去年在周时亦婚礼上手忙脚乱。上台前爸爸叮嘱她,今天不叫爷爷奶奶,要称呼钟姐三哥。“钟姐,给你花花。”
辰辰从花篮抓了一把递给钟灼华。
“三哥,给你花花。”
江静渊哭笑不得:“你得叫我爷爷!”
辰辰咯咯笑,提着花篮边撒边往前跑去。
现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是在江老爷子上台,代表双方家长致辞时。江老爷子不愿让人扶,可江琰风说大喜的日子拄拐杖不好看,于是和闵廷两人将他搀扶到台上。
“首先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儿子和儿媳的婚礼。其实家有逆子也挺好,虽然有时会把你气进ICU,但也能让你九十岁还有机会上台致辞。”台下轰然大笑。
“这是谁写的致辞?闵廷写的?“周时亦小声问身边的人。钟忆:“不是。爷爷自己写的。”
爷爷总担心自己写的致辞落伍,年轻人不爱听,她帮爷爷看了一遍,完全跟得上潮流,幽默又温情。
台上,江老爷子继续:“外界一直以为我们父子关系很差,其实没那么差。当初心脏手术,我在ICU住了多久,我家老三就在外面的走道守了多久。那几个月,他没睡一天好觉。”
“后来他不愿进家门,是因为小钟。他说小钟的性子受不得委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