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她的唇角,往上蹭了蹭,气息交融。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他又微微侧了头,贴着她的脖颈缓缓向下。浅嗅的动作原本亲昵,却在他停顿的瞬间变了味。眉峰一点点拧紧。
“你让他走。”
劳伦斯沉下了眸,目光忽而变得凌厉,“好不好?”沈郁棠被他这一句突兀的话给怔住了,背脊笔直地贴在座椅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劳伦斯眼神紧咬着她,嗓音仍然低哑,“他已经见过你了。”“我还没有。”
“你让他走,行吗?”
沈郁棠下意识问:“你是怎么一一”
她话还没说完,劳伦斯就打断了她,像头执拗的猎犬,低头又贴上她的颈侧,吸了吸鼻子,闷声开口:
“我闻到了。”
沈郁棠震惊地看着他。
这都能闻出来?他是狗吗鼻子这么灵。
她还什么都没说,劳伦斯已经放开了她,坐了回去,眼神也跟着冷静下来。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回流,沈郁棠这才又能正常呼吸。劳伦斯没再看她,只是望着前方,语气有些凉,“你为什么把那一百万退了回来?”
“太多了,我收不下。”
沈郁棠顿了顿,又半开玩笑似的缓和气氛,“这么大一笔钱,敲诈勒索都够我进去蹲五十年了。”
劳伦斯盯着她,像是被逗笑,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可我就是想给你点什么,怎么办?”
“你什么都不要。”
他说着,笑容慢慢敛了下去,眼神变得认真,“我送给你一套房吧。”沈郁棠一时愕然,用中文脱口而出:“什么?!”劳伦斯目光不移,也用中文,一字一句地重复给她听:“我说,我送你一套房。”
他抬手指了指车窗外的公寓,语气平静,
“这里太小又没有空调,租金也不便宜。我送你一套新的公寓。”“这就是你说要给我的东西?"她问。
“不是。“这只是他临时起意,忽然冒出来的想法。送她一套漂亮的公寓,陪着她一点点把公寓填满,到处都摆满只属于他的痕迹。
这样,她就每时每刻都能想到他了。
“东西在后备箱。在巴黎的时候买给你的。它们都很适合你。”其实他还想给她买很多很多的东西。
说来也是奇怪,爱一个人的时候,路过的每一家店、见到的每一个有趣的玩意儿,都会让他不由自主想到她,想送给她。“房子的事情,我说的是认真的。小公寓而已,你不必有心理负担。”沈郁棠明白,劳伦斯说得没错。对他而言,随手送一套公寓,大概就像普通人请朋友喝杯咖啡一样简单。
但这终究不是一件随手扔掉也不会心疼的东西。“可是我马上要毕业了,"她轻声说,“以后也许不会留在佛罗伦萨。”“那就租出去,每个月还有笔稳定的收入,不好吗?”这个理由倒是真正戳中了沈郁棠的软肋。
不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劳伦斯总是能精准找到她的那个点,并在最合适的时机出手。
就在她略微动摇的时候,他忽然语调一低,沉声问她:“所以你是不愿收我的东西。”
“还是根本不想欠我什么,不想跟我有什么牵扯?”劳伦斯说着,眼神死死锁住她,像要用目光穿透她的身体,把她一点点剖开。
车里的空气渐渐又开始变得沉闷、死寂。
过了很久,他又问她,声音低得如同呓语,“lvy,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接受我?”“你帮帮我,给我一点指引,好不好?”
他眼神太炽热了,那份过量的情绪太浓烈,也烫到了沈郁棠。没有人能在这样滚烫的注视下毫发无伤。
她就像一块冰,被他反复炙烤,终于开始慢慢往下滴水。心脏也变得潮润,变软,只要轻轻一戳,就会溢出一点甜。她垂眸,低声问:“我该相信你吗?“又像是在问自己。可还没等他回答,她已经迅速打开了车门,钻出了车。夜风吹散了她脸上沉淀的情绪,她微微躬下身,对车里的人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转身没走出几步,她又突然折返回去,拍了拍车窗。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来。
她探进去半个身子,笑着对劳伦斯说:“后备箱的那些礼物,你明天亲手送给我。”
说完就转身走了。
这次是真的没有再回过头。
劳伦斯透过车窗盯着楼道的感应灯一层层亮起,最后又全部熄灭,垂下眸,嘴角漾出一点笑意。
他听懂了她的意思。
沈郁棠走到四楼,发现陆宴回居然还站在门口,等着她。她有些惊讶地快步走上去,“我不是把门打开了吗?你怎么不进去等我?”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拧门把手,却被陆宴回阻止了动作。“是他吗?”
他问。
他没用力,指尖只是轻轻抵住她的手背,却让她的动作瞬间停住。她顿了顿,点头。
“怎么不让他上来。”
陆宴回的声音还是柔和的,像是在和她讲寻常琐事,以至于让沈郁棠以为自己听错了,或是理解错了。
她懵懵地抬起头,看着他,啊?”
陆宴回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深邃的眼睛藏在细边镜框之下,挡住了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