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困,可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好”。她清楚自己现在帮不上什么忙,留下来也只能徒增他们的担心。休息室里很安静,只有墙角的空气净化器在低低地运转。她脱下围巾和大衣,整齐地放在沙发扶手上,坐了下来。这里太静谧了,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像是一座被隔绝起来的孤岛,让所有负面情绪慢慢发酵。
沈郁棠拿出手机,点开和劳伦斯的聊天记录,一条条往前翻。越往前翻就越难受。
那些再寻常不过的对话,现在看起来却像一根根刺,扎着她的心。她甚至能幻想出劳伦斯敲下那些字时的表情、神态,是那么栩栩如生。泪水很快模糊了屏幕,也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抬手去擦,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不需要再顾忌旁人的感受,沈郁棠终于在这间安静昏暗的休息室里,纵容自己发泄情绪。
她忽然想起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的一个问题。“是愿意接受爱人突然不爱了,还是接受在最爱你的时候突然死了?”那个时候,沈郁棠毫不犹豫地选了后者。
不爱她就去死吧。
可现在她才明白,深刻地明白,真的爱上一个人时,她只希望他能够好好的。
哪怕从此,他们之间再无关系。
在休息室漫长的等待里,时间被无限拉长。沈郁棠抱着膝盖坐在沙发里,想了很多很多,包括那个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
她想,她终于有了答案。
答案是:“我愿意。”
她不得不承认,她很害怕失去劳伦斯,非常非常害怕。以往任何一段感情都不曾带给她如此深刻的体会。原来她真的很爱他。
只要一想到如果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就仿佛溺入水中无法呼吸。其实那晚和劳伦斯视频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她给他所谓的“大惊喜”,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一一“Yes,Ido.”
想到这里,沈郁棠闭上眼睛,十指紧扣在一起,无比虔诚地在心里默默祈祷。
神明啊,如果你能听到我祷告的声音,请让他回到我的身边吧。她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
终于,在这长达五个小时的等待后,休息室的门忽然“咔哒"被推开。一束冷白的光从门外闯了进来,闯进了她无限蔓延的悲伤中,闯进了这片被灰暗情绪笼罩的房间。
宛如电影慢镜头里的圣光,猝然闯入,拯救了她,把她带离出去。光线勾勒出了门口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仿佛蒙上一层柔光滤镜。沈郁棠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盯着那束光发怔,那道身影却已然快步走过来。下一秒,带着海风和寒意的拥抱落下。
冰凉、紧密、颤抖。
他躬身拥抱着她,她被紧紧压进他的怀抱里,几乎能听到他胸腔里翻涌的呼吸。
劳伦斯抱得很紧很紧,沈郁棠也回抱住他,直到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浸过来,她才知道,原来这不是梦。
神明真的听到了她的祷告,把他送回了她的身边。后来,沈郁棠从马修口中了解到,原来那天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要凶险得多。可劳伦斯向她说起时,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仿佛只是一次普通的意外。他腰间的刀口并不浅,本该立刻去医院处理,可当时他急着见她,都没包扎妥当就匆匆赶了过来。
也因此,伤口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愈合。
沈郁棠半蹲在劳伦斯脚边,他穿着宽松的家居裤,裤腰被她扒到腰线以下,露出他的伤口。
白色毛衣下摆下,是他紧实的腹肌线条,和沿着腰侧往下延伸的腹外斜肌。在她的注视下,肌肉不自觉地收紧,张力十足。沈郁棠的指尖轻轻抚过他腰侧裹着的白色纱布,抬头看他,“疼吗?”劳伦斯垂眸看着她,先是蹙眉点头,“疼,疼死我了。”可见她眉眼间的担忧,他又低低笑了一声,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带着她站起来。
她被他拉到双-腿之间,腰被他环住,整个人被他圈进怀里。“我骗你的。一点也不疼。”
劳伦斯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你那天见到我,怎么哭得那么伤心?是不是很担心我?”一想到那天扑进他怀里,哭得止不住的样子,沈郁棠就一阵发窘。“是啊,"她坦然道,“我当然担心。”
她顿了顿,嘴角勾了一下,
“我担心我变成寡妇。”
劳伦斯一怔,手上的力道下意识收紧。他抬头望着沈郁棠,又惊又喜地问:“你说什么?”
“怎么,不知道寡妇是什么意思吗?“沈郁棠眨了眨眼,“就是死了老公。”劳伦斯像是突然死机了似的,呆愣了好半天,然后又突然笑了起来,笑容是罕见的愉悦。
他手指落在她饱满的唇上,摩挲了一下,又爱怜地捏了捏,“再说一遍,最后那个词。”
沈郁棠别过脸,避开他的目光,紧抿着唇不说。她敢说,任何人在劳伦斯此刻炽热的目光下,都无法把那两个字直白说出囗。
那眼神太滚烫太热烈了,仅仅是被他这么盯着,就足以让她自燃。见她沉默,劳伦斯把沈郁棠抱得更近了些,呼吸沉沉,抬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仿佛等不到她说话他就不会眨眼。“好lvy,my babygirl,再说一遍给我听听,好吗?”他用他美妙的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