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宾客的注视下,沈郁棠与劳伦斯并肩出现在教堂门口。明亮的日光倾泻而下,将他们洁白的礼服照出一圈朦胧温柔的光晕。那光仿佛为他们镀上了圣洁的光环,两人就像从神庙中缓缓走下来的神祇,美好到让人想要落泪。
尽管沈郁棠千叮咛万嘱咐林舒怡不许哭,可就在两人手挽着手,从身旁走过的瞬间,林舒怡还是红了眼眶,忍不住疯狂掉眼泪。太美好了。
人真的会因为别人的幸福而落泪的。
不止是林舒怡在哭,透过头纱,沈郁棠看见坐在最前面的妈妈也在偷偷抹眼泪。
她只匆匆瞥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一看到妈妈哭,她也会忍不住想哭的。沈郁棠拖曳着巨大的绸缎裙摆,和长长的头纱,挽着劳伦斯的手臂,随着音乐,缓步走向圣坛。
大提琴的琴声渐渐变得更加深沉神圣。
沈郁棠是个无神论者,从未对任何宗教产生过依附感。可在这一刻,在这古老的教堂、在亲友的见证、在那只属于他们的音乐中,她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愿望一一
她祈求神明,愿这样的幸福停留在她的手中,永不褪色。婚礼仪式结束后,就是宾客们的自由活动时间,晚上还会在古堡里举行一场新婚派对。
沈郁棠回到房间换下了层层叠叠的婚纱,换了一套更轻盈贴身的婚裙。这套礼裙是裴竞仪送给她的,西太后的vintage秀场款,也是她珍藏了很多年的裙子。
刚换好衣服,房门就被人轻轻推开。
一看到门口站着的新郎,造型师们笑着知趣地撤了出去,把房间留给这对还在新婚甜蜜期的夫妇。
“你怎么上来了?”
沈郁棠对着镜子佩戴耳饰,目光透过镜面,落在不知何时出现的劳伦斯身上。
劳伦斯走近,俯身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窝,低头在颈侧落下一吻。又闭上眼睛,深深嗅了一口。
“你是不是该换一个称呼了?”
沈郁棠被他鼻尖蹭得发痒,忍不住耸起肩,想把他的脸挤出去。可劳伦斯抱得更紧,像是非得等到她叫出他想听的那一声,才肯放过。他的唇温热湿润,从耳垂开始,一路向下,沿着她的颈侧又咬又吻。边亲边用低沉的声音哄她:
“叫我想听的。”
他用的是中文。在意大利语里,没有“老公”这样的称呼,要么是正式书面化的"丈夫”,要么是泛泛暖昧的“亲爱的",都不够贴切。沈郁棠忍不住笑,想推开他,“痒死了,你快走开!”可劳伦斯像个火炉似的紧贴着她的后背,纹丝不动。被他缠得没办法,她还是屈服地低声唤:“老公老公老公……行了吧?”“你这不够诚意,太生硬了。”
两人话音刚落,门口忽然传来几声敲门声。“先生、太太一一”
劳伦斯的眼神一瞬收敛,声音转为冷淡,“什么事?”门外的人恭敬地答:“有一位先生说想见太太。他说有新婚礼物要送。”两人的动作同时一顿,目光在镜中交汇。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