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蕴瞳孔骤缩。
若是自己被扒光衣服,任由一群粗鄙的男人围观,想到浑身就忍不住颤抖如筛糠。
所以,她死死攥住新裙,咬着银牙冷声开口。
“你出去,我换!”
楚奕双手抱胸,神色平淡而冷漠道:“我怕你自尽,所以,你现在脱了赶紧换上去。”
“当然,你可以背过身去,我也不会走到你正面偷看的。”
谢灵蕴从未听过这么无礼的要求,她一个尚未出阁的谢氏贵女,怎么可以当着一个男人的面换衣服?
那双眸子几乎喷出火来,死死盯着这个无耻的男人。
但对方根本没在乎她的眼神威胁,反而更加不屑的看过来。
“就你这小胳膊瘦腿的有什么好看的,我家夫人身材好到爆炸,哪是你这种青涩少女能比的。”
“我多看你一眼,你还得支付我看的费用。”
“行了,你爹要见你最后一面,交代后事,你确定不过去,让他死不瞑目?”
谢灵蕴气得浑身发抖,脸颊涨得通红,几乎要被这羞辱的话语气炸。
只不过,当她想到父亲,眼神不禁露出有些犹豫了。
楚奕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待会还要去杀你谢氏的人,没时间跟你耗在这里。”
“更何况,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就凭你也能反抗?”
闻言,谢灵蕴眼中生出一丝倔强的冷傲,嘴上不甘示弱的说道:“你大可试试,最多不不过是得到一具尸体罢了。”
楚奕轻轻鼓起掌来,嘴角的笑意越发冰冷。
“谢小姐这口伶牙俐齿真不错,刚好教坊司最近缺个嚼舌的花魁,我送你过去吧。”
“最后问你一次,换不换?”
谢灵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男人。
可最后,她还是心系父亲,只能屈辱地转过身去,双手颤栗着解开衣裙。
恍惚间,想到母亲往昔为自己系上鸾凤腰带时说的那句“谢氏女,当如松柏立世”,心中涌起无尽的悲凉。
而今松柏折腰松,又是何等的凄苦与屈辱?
“啧啧啧……”
当楚奕看到这谢氏大小姐,那流畅曼妙的雪白背部。
不得不称赞,这细细的鸳鸯肚兜系带,勾勒出的后背尤其纤细,很容易激起其他男人满满的保护欲。
不过,为啥他跟其他男人不一样,想的却是狠狠作践?
哦,糟蹋一个倔强的小白花,似乎更有意思?
“呦呵,也挺翘的,就是小了点。”
谢灵蕴听到这般侮辱的话语,羞愤交加,脸颊涨得通红。
但她眼下别无他法,只能用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迅速换好了衣裙。
可,自己清誉已毁,再难见人了!
同时,她脑海中又想到一道清俊潇洒的身影,却是心如刀割,不敢再妄想半分。
“走吧,小白。”
嗯?
谢灵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到这么一个轻贱的称呼。
等见完父亲最后一面,她就果断自杀,绝不苟活,继续受这无耻男人的胁迫、羞辱!
一会后。
当谢晋看见女儿进来,眼中闪过一抹苦涩,随即眼神复杂的看向了楚奕。
“楚千户,将刀给我一下。”
“你杀人无数,应该不怕我一个文臣拿刀吧?”
楚奕随手将绣春刀递给谢晋,这家伙要是做出一些蠢事,那他今天要遭老罪了。
谢晋接过刀后,割开手指,然后开始写血书了。
“父亲……”
谢灵蕴看到这一幕,心疼地唤了一声。
“没事,很快就写完了。”
没多久。
谢晋将一份血书递给谢灵蕴,语气中多了一丝威严。
“灵蕴,将这份契书内容,一字不差的全念出来。”
谢灵蕴接过血书刚看了一眼,便露出震惊之色。
“父亲,这,这……”
谢晋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痛苦,但语气却坚定:“念!一字不差的念!”
“难道,父亲临死前的话,你不听了吗?”
谢灵蕴心头一震,她用力捏着那一张沉甸甸的血书,颤抖着开口念出声。
“立契人谢氏嫡女灵蕴,今自甘为奴!”
“一、弃簪缨血脉,舍谢氏宗祠,此后为楚门贱籍,生死皆属楚奕私产。”
她的呼吸一滞,手指几乎将血书捏得变形,内心翻涌的震撼与屈辱几乎将她压垮。
可,还是继续念下去了。
“二、主命即天命,违逆视同弑君。令跪则跪,令笑则笑,不敢有半分怠慢。”
“三、主可赐死不可自戕……”
读到最后,这位谢氏大小姐脸上血色全无,仿佛遭到了巨大的冲击,整个人全是失魂落魄。
“呃?”
楚奕也是目光惊愕。
谢晋这老狐狸,竟能写出如此狠辣而决绝的契书。
他隐隐觉得有问题,这老狐狸不会在暗中谋划什么吧?
不确定,再看看!
只见谢晋攥着拳头,又咬着牙说道:“灵蕴,还有最后一句,你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