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多,赵弦月终于吐露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将司菀送到乡下别庄。
便能任意磋磨,肆意践踏,司菀却全无招架反抗之力。
图穷匕见,不过如此。
赵弦月的算计,不仅司菀心知肚明,赵氏亦看得清清楚楚。
赵氏不明白,弦月和菀菀接触并不算多,为何会对她这般抵触,甚至费心费力,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居士弄进钟粹宫,就是为了将菀菀赶出公府。
就算她和清嘉姐妹情深,也得顾及自己和德妃娘娘的感受。
冒这么大风险,真的值得吗?
正当赵氏准备开口回绝之际,司菀走上前,冲着赵德妃拱手。
“娘娘,臣女虽不懂命理之说,但命中带煞,刑克六亲的签文,却是不能轻易认下的。”
赵弦月:“灵鸟都已抽中了签文,岂是你说不认就能不认的?”
“灵鸟,赵小姐是说这几只麻雀吗?”司菀笑意愈发浓郁。
继续道:“活了这么多年,我只听说过凤凰是灵鸟,从来不知,麻雀也能称得上灵鸟了,简直荒唐。”
“你!”
赵弦月气得浑身发抖,旁边的司清嘉却不由抿紧唇瓣,怀疑的看向司菀。
她为什么提到凤凰,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司清嘉不免有些紧张。
但面上却一派关切,瞧不出分毫端倪。
司菀边叹气边摇头,仿佛赵弦月在无理取闹般:“算了,赵小姐觉得麻雀是灵鸟,那便是罢。”
“几只麻雀自破壳起便聆听道法,岂是寻常飞禽走兽可比?这就是灵鸟!你不要混淆视听!”
赵弦月情绪有些激动,语调也骤然拔高。
与她相比,司菀却平静到了极点,她轻声细语问:
“按照赵小姐所言,灵鸟抽中的签文,便是上天指引了?”
赵弦月冷哼一声:“正是如此。”
司菀笑了,她缓步行至桌前,盈亮杏眼紧盯着清风居士带来的签筒,追问:
“如果灵鸟衔起全然相反的竹签,又该如何解释?”
赵弦月语气笃定:“绝无此种可能!”
“好。赵小姐乃太师府的掌珠,说出口的话自然不会有假。
但对不住,我能让灵鸟抽出不同的签文,因此,所谓命中带煞的批命,我一个字都不信。”
清风居士心底咯噔一声响。
刚才这位二小姐从她手中抽出竹签,拒不归还,她便心觉不妙。
难不成她真能改变鸟衔签的结果?
“善信,你已入了魔障,莫要太过执拗,贻误自身。”
清风居士苦口婆心的劝说,就是为了让司菀打消念头,别再继续折腾。
可惜事情发展根本不受她控制。
“居士,我虽称不上什么有福之辈,却也不至于刑克六亲。
你是修道之人,也知上天仁德宽厚,不忍见任何人蒙受冤屈,这签文,还得再抽一次。”
司菀晃了晃手中的竹签,将清风居士怼得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拒绝,只能无奈颔首。
赵弦月愤愤不平:“巧言令色!”
司菀把她的话当做耳旁风,她冲着宫女招手,俯在其耳畔低语几句。
随后,宫女走到赵德妃跟前,轻声通禀。
因先前的鹿血酒一事,赵德妃对司菀格外优容,连犹豫都未曾,直接摆手同意了。
司清嘉站得稍远些,没听清几人的交谈。
此刻不免有些心焦。
她不明白,司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按理而言,重新让麻雀抽签,并不需要准备其他物件。
除非她另有目的。
脑海中浮现出佛诞日的场景,司菀将手镯中的磁石当作把柄,强逼着自己再次投掷占察木轮,从而毁掉了她唾手可得的佛缘。
今日司菀闹这么大阵仗,不会真能勘破此局,毁掉赵弦月的一番心血吧?
越想,司清嘉心底越是焦躁,她手掌微微见汗,一片濡湿。
更想要做些事情,阻止司菀。
偏生她不了解这个庶妹的所思所想,根本无从下手。
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没多久,宫女去而复返,手里还端着红木托盘,上面摆着两只陶瓷小罐。
司清嘉和赵弦双眼仿佛被黏住了,死死盯着陶瓷小罐,暗自猜测里面究竟盛放了何物。
宫女将托盘放在桌面上,司菀先打开第一只陶瓷小罐,用锦帕蘸取泛着浅绿的液体,依次擦拭签筒中所有竹签。
清风居士大惊失色,想要阻止,赵氏却挡在她身前。
她道:“居士,既然答应菀菀要重新由灵鸟指引一次,就由着孩子去吧,大不了我再给您寻套竹签。
秦国公府虽称不上富甲天下,这点东西还是赔得起的。”
赵氏语调淡淡,态度却尤为明显。
她在保护司菀。
意识到这一点,司清嘉恨得发狂。
她很想不顾理智、不顾大局、不顾所谓世家贵女的脸面,好生问一问赵氏。
她为什么对司菀这么好?
那是个心思恶毒,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