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菀回头望去,发现与徐惠妃交谈后,司清嘉脸色变得极其苍白,脚步也虚浮,踉踉跄跄跟在后面。
徐惠妃说什么了?
她心中疑惑,偏生活了两辈子,她几乎没和徐惠妃打过交道,即使知道徐惠妃前世登上了太后之位,城府颇深,也不了解她惯用的手段。
“徐惠妃打算护住司清嘉,不,准确的说,应当是保住司清嘉的性命。”司菀无声道。
系统不擅长揣摩人心,此时虽未给出回答,却仍有些好奇。
“司清嘉身上沾染了紫胶虫排泄的蜜露,只要走到御花园,很快便会吸引不少蚂蚁,届时,饶是她能言善辩,饶是她刚被封为孝安郡主,胆敢谋害皇嗣,陛下都不会放过她。”
这一点,不仅司菀清楚,司清嘉和徐惠妃更是心知肚明。
徐惠妃必须阻止司清嘉前往御花园,可她会如何阻止呢?
司菀想了半天,仍没有头绪。
直到众人行至冰雪初融的莲池前,她猛地反应过来,快步冲向司清嘉。
却晚了一步。
司清嘉冲她笑了笑,满脸得意,脚下一个踉跄,直接从石桥上,一头栽进莲池之中。
噗通!
“清嘉!”听到动静,赵弦月瞪大双眼,急声叫喊。
司菀则咬紧牙关。
她怎么也没想到,徐惠妃会想出这种办法,阻止司清嘉被指认。
司清嘉身上的确沾了不少蜜露,但浑身湿透后,那些残余的蜜露再难吸引蚂蚁,又怎能用来作证?
更何况,司清嘉刚修复了骨木图腾版画,被封为孝安郡主。
若没有切实有力的证据,即便疑心甚重,皇帝也不会下旨惩处她。
想到此,司菀不受控制地望向徐惠妃。
徐惠妃挑眉,即便司菀如此无礼,她也不会同一个小姑娘计较。
只消保住司清嘉的性命,阻止皇帝继续调查此事,她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都愣着作甚,还不快救人!”徐惠妃忙不迭的吩咐。
宫人们乱作一团,不等跳进冰冷刺骨的池水中,远处便有一道身影飞快赶来,跳了进去。
除了七皇子,还能有谁?
七皇子对司清嘉的情意虽称不上深厚,却无法全然割舍。
眼见着后者遇险,他理智全无,满心只余焦灼,直接跳入水中救人。
一个尚未婚配的皇子,一个没有议亲的公府千金。
此番救人之举,便相当于有了肌肤之亲,如若不给出一个交待,势必会影响司清嘉的名节,徐惠妃怎能不恼?
皇帝也愣住了,抬手揉捏着眉心,没想到七皇子会下水救人。
“老七未免有些冲动。”他道。
太子容色平静,淡声开口:“父皇,七弟这么做,是为了护住司大姑娘的闺名,他心悦此女。”
太子直截了当给出答案。
皇帝面皮抖了抖,用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将司清嘉搂在怀中、游向岸边的七皇子,只觉得他糊涂至极。
赵德妃之所以会遭人谋害,恐怕和司家姐妹脱不了干系。
不然,好端端地,司清嘉为何会落水?
想必是为了躲避查验。
太子只当没看见皇帝铁青的脸色,问:“父皇,可还要再去一趟御花园?”
“去有何用?直接把那名稳婆押进慎刑司,严刑拷打,朕不信没有其他线索!”
说完这句话,皇帝拂袖离开。
徐惠妃则往前走了几步,等七皇子上岸后,忙将干爽的斗篷披在两人身上。
司清嘉冷得直发抖,眼里却蕴着化不开的浓情蜜意,与七皇子十指交叠。
见状,徐惠妃闭了闭眼,强自镇定的吩咐:“还不快将殿下和司大姑娘送回去,伺候他们沐浴更衣,池水寒凉,切莫染了风寒。”
将这幅画面收入眼底,赵氏神情未变,仿佛落水的并非她亲生女儿,而是陌生人一般。
瞥见赵氏堪称冷漠的表情,赵弦月愣住了。
“姑母,清嘉都落水了,你怎能无动于衷?”她语带不满。
“那你说说,我该当如何?”赵氏反问。
赵弦月呐呐无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司菀抬脚往前走,掌心搭在赵弦月肩膀,也不在意后者满是厌憎的目光,笑得越发温和,“赵小姐,先前圣上让大家移步御花园,眼下却失了查验的想法,你可知是何原因?”
赵弦月摇头。
“最有可能身染蜜露之人,正是你的好表妹,因此,她一落水,蜜露尽消,便没有继续查验的必要。”
司菀好心好意,为赵弦月解惑。
赵弦月却满脸愕然,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你莫要信口雌黄!”
“赵小姐若是不信,大可以回府,将近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知太师,他心如明镜,自不会被此等上不得台面的粗劣手段蒙蔽。”
说完,司菀笑了笑,退至赵氏身边。
赵氏懒得搭理赵弦月,目光落在司菀左边脸颊,眼眶泛红。
“菀菀,你好了!”
一直以来,那块伤疤都是赵氏的心结。
早先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