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不高,却像在夜里落了一声铁,“这姑娘说了不喝,就是不喝。”
几个醉汉一愣,见来人模样英挺,眉眼冷肃,气势沉稳,便有人挑眉冷笑:“你谁啊?她夫君?”
顾行渊嘴角一勾:“过路人。”
“那你管什么闲事?”
“我娘子看不过眼了。“他说着,往身后一指,“她让我来的。”众人顺着方向看去,正好对上沈念之那张清艳倨傲的脸,饶是隔着火光,那目光仍如寒星,冷冽而挑衅。
几个醉汉下意识打了个寒战,恍惚记起白日传言,这队里混着几位“来头不小的贵人”,顿时收了点气焰,却仍嘴硬:“装什么清高,这姑娘笑得不也挺好看一一”
话音未落,一根木棍已砸了下来!
“砰”地一声,打在那人膝弯,痛得他跪倒在地!顾行渊手里握着木棍,眼神冷淡:“再多说一句废话,我让你喝酒都喝不进去。”
“你、你敢一一”
“你试试。”
对方终于怂了,灰溜溜被同伴拉走。
女子站在原地,脸色微白,紧紧抱着肩膀,一时间竞说不出话来。顾行渊将手里的棍子丢到火堆旁,拍了拍手,转头对她道:“回帐篷去吧,夜风重,别着了凉。”
女子点了点头,眼圈却有些发红。
她走出几步,忽而回头,轻声道:“谢谢你,我叫阿娜。”顾行渊不置可否,只是“嗯"了一声,转身回了火堆旁。沈念之抱臂坐着,眼神似笑非笑:“顾大人果然一身正气,为民除害,侠义之举。”
顾行渊坐下,漫不经心心地回她:“不是你让我去的吗?”“我让你去,也没说让你打人。”
“你说的是'帮一把,我帮得很彻底。”
沈念之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拿起水喝了一口。她眼角余光扫过阿娜那道远去的身影,少女脚步轻快,走路时还不自觉回头望了顾行渊一眼。
沈念之忽然皱了下眉。
这水还真是有点噎人。
夜色越来越深,沈念之蹲在一处河边洗手,准备收拾收拾歇息,忽听背后一声带着异域口音的柔语:“你夫君长得真俊。”她转头,就见一个扎着长鞭髻的胡女走近,穿着兽皮袄,五官深丽,双眼黑白分明,正朝她露出笑来。
“你说谁?“沈念之挑眉。
“就是那个一一你说是你夫君的男人。“胡女笑得无邪,“我叫阿娜,见过很多男人,没见过像他那样的。”
她直接在沈念之旁边坐下,一双眼望向商队另一头正在劈柴的顾行渊,眼神明晃晃地带了几分好奇和…喜爱。
沈念之”
阿娜却自顾自说下去,语调轻快而自然:“你是他夫人,那……你肯不肯让我做个小的?”
霜杏站出来挡在她面前,双手抱胸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这位娘子,我家小姐刚让姑爷帮了你,你就这么报答我家小姐?怎么上来就抢男人呢?″
这话一出,沈念之差点被口水呛到。
阿娜偏头看她:“我不是来抢男人的,他愿意吗?我也不介意他有夫人。”此时顾行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来。目光一瞬便落在沈念之身上,眼神含笑。
“怎么了?"他声音清朗,似笑非笑,“有人想入我们夫妻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