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2 / 3)

你我所谋,终于明面成行。北庭假意不知,赤羽军亦行令而动,届时一应照旧定部署。”

“若欲行大事,此局需快。百姓无辜,山河当护。昭京风变,将至。望汝慎行。”

署名:书阳

他封信火漆加印,递予心腹密使。

苍晏独坐案前,手中茶未饮,目光却落在案上的一卷舆图上。帘外风吹檐铃轻响,他却置若罔闻,只静静望着那一道从瀚州通往昭京的官道,目光沉静而锋利。

“若是兵锋南下,从北庭和瀚州一路攻入昭京……“他喃喃,指尖缓缓沿着舆图下滑,“途中数州百郡,凡有一地反抗,便是一场血战。沿路百姓、民宅村庄都将化作焦土。”

他闭了闭眼,“沈念之说得没错,兵起之时,最先受苦的,从来都是手无寸铁之人。"他想起曾经与她讲书时,她说过的话。他慢慢将那卷图轴收起,重新落座。烛光照着他眉眼,映出一丝幽冷的光色。

“所以才要设这一局。“他低声道,“用李琦自己的手,把北庭、瀚州兵马引入京中,一路畅通无阻。”

“既入其腹中,再逼其让位。”

“沈念之,你阿爷终会沉冤昭雪,你可以回家了。“此话刚落,苍晏忽然又开始咳了几下,他用帕子捂着嘴巴,将帕子拿下的时候,那抹红色格外扎眼。婢女听见动静,急急推门而入。

她身形纤小,鬓角束得整齐,一进门就看到那方帕子上染着的殷红,脸色骤变,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摔倒。

“世子…她怔住半响,才颤声唤了一句,眼眶一红,几步走过去,欲夺他手中帕子。

苍晏却偏过头,避开了。

“世子,"婢女语气压低,哽声劝道,“这病……不是小事。再拖下去,怕是连大夫都无能为力。要不,还是告诉长公主吧。”他正坐在案前,手中拿着的那方帕子已被他慢慢叠起,红色被藏在褶缝之间。他听到“长公主"三个字时指节顿了顿,随即抬眼,唇边勾出一点淡得近乎凉意的弧度。

“无妨。"苍晏将帕子压在书册下,语气淡然,“不打紧。”婢女咬唇,眼里浮出泪意:“可你连夜未歇,连药都没吃几次…”“再撑几日。“苍晏低声道,像是说与她听,又像是说与自己,“一切,快了。”

婢女怔怔看着他,那张素来温雅沉静的脸,如今因夜色与烛光而笼上阴影,清俊之中带出一种透骨的冷。

她终是没再说什么,默默倒了壶热茶,将旧盏撤下,动作极轻极稳。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住了。

“世子,“她站在帘外,声音小得几乎被风吹散,“你…早点歇吧。”苍晏没有回答,仿佛未听见。

婢女轻轻将门合上,烛火随之晃了一晃,屋内恢复静谧。他独自坐在烛影里,低头将茶盏捧起,半盏未饮,茶色澄明。帘外风声渐大,屋顶的飞檐轻响如簌簌雨落。他缓缓靠在榻边,一手支额,目光望着那封还未封好的密函。

里面写着他写给顾行渊与赫连哲图的最后一纸调兵之策。雁回城,如今已过三月。

春风吹绿了城头的垂柳,原野草木悄然生发,东城门前已无雪意,只有偶尔翻飞的燕子绕着屋檐低旋。

都护府中,一封加密的书信已于昨夜送达。顾行渊看完信后,没有立刻说话,只静静坐了一夜。

次日拂晓,他将信件送至密室,命人烧毁,随即召见阿聿。密室之中,两人并肩而立,顾行渊眼神如刃:“时机已至,苍晏已稳住李琦,朝中设宴之期定在四月初八,赤羽军可循名义入京,你们北庭也可由此路,不战一兵。”

阿聿站在窗前,远眺城外连绵山脊,神情沉静:“那我该走了。”“昭京这一局,我从不信旁人,”他转身看向顾行渊,“但你和沈姐姐不同。她要的不是一场胜仗,而是一条回家的路,没有人不想家。”顾行渊目光未动,只拱手道:“等你。”

阿聿一笑,回礼如仪:“那便天子脚下,再见。”他走得干脆,带着北庭一行人乔装出雁回城,朝北而去。同日夜间,顾行渊唤来李珩。

李珩卸下酒衣闲袍,换上赤羽军制式外袍,墨发高束、腰悬佩刀,再不复从前那副“落难贵人"的样子。他挑眉道:“顾大将军,换这身是要我也回去当差?“混在兵里,才不惹眼。"顾行渊语气淡淡,“你是这场局的活棋,不能在边地久留。”

李珩一边扣着袖扣一边叹道:“我若被发现,怕不是直接人头落地。”顾行渊道:“你若怕,就躲在瀚州,给我外祖当差也行。”李珩抬头看他,半响,挑唇一笑:“你比苍晏还会激人。”翌日晨,赤羽军整装列阵,旌旗翻卷。赫连哲图命顾行渊之后亲率三千亲兵沿驿路东行,自己坐镇瀚州,雁回城百姓夹道相送,沈忆秋也站在街角,望着那远去的一队人马,神色中有几分掩不住的担忧。顾行渊未立刻出行。

他换了一身玄衣,立在字蒙馆外,隔着那扇小窗,听着沈念之在里头讲:“魂兮归来一一不可以久兮。”

孩子们问:“夫子,魂不归来,会怎么样?”她笑了一声,声音温温和和:“那便是天南海北,再难相见。”顾行渊站在外头,望着她立于讲台之后,眉目温柔、手执书卷、轻声诵读。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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