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
“小姐你在看谁啊?是顾大人吗?"霜杏好奇的问。“没谁,去给我准备洗澡水吧。“沈念之说的心虚,眼神也微微闪了一下。与此同时,长公主府。
顾行渊一进门,就见证点灯火尚亮,长公主披衣而坐,案上放着的茶水微凉,身侧苍晏安静的翻阅着书卷。
“你又饮酒了?"长公主见他一身酒气,眉头见有些怒意,但是压制着没表露在语气里,淡淡地说道:“墨怀,你还能不能好好做官了,怎么又跑去喝酒了。”
顾行渊却难得的露出一个极轻的笑来,那笑意带着少年气的清透,好像春风拂过冰雪未融的江面,一瞬间就开了。
他说:“官,可以不做,可是人,我不想错过。”殿内寂静,连苍晏都抬头看了过来。
长公主看着面前一向稳重自持的顾行渊,变成这幅模样,抿着唇摇了摇头,半叹半笑地转头对苍晏说道:“书阳啊,你可别学你这个大哥哥,喜欢上那样的女子,成日宿在酒桌上,误了你的前程。”苍晏将手中的书册轻轻合上,淡声开口道:“母亲放心,我对女子并无感兴趣。”
“我这一生,志在拜相。”
“我要做的事情太多,儿女情长,不在其内。”长公主笑了一声:“你倒是跟你阿爷一个脾气。”顾行渊听着苍晏这么说,心里也踏实了不少,毕竟上辈子,他可是自己的情敌,上一世的苍晏,前脚说完对女子无兴趣,转头又争又抢。顾行渊没在听他们多说,回到自己屋中,解了佩剑,草草洗漱了一番,便一头栽倒在榻上。
他本以为自己会失眠,可那一刻,沈念之与他分别前说的那句“我今天很快乐”,还回荡在他脑海里,温温热热的。这几日,顾行渊忙的脚不着地。
他盯着陆家的案卷,从旧年银帐查到今岁地契,又亲自带人去翻了大理寺狱底的旧案录,每日从晨至昏,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他未曾去看过沈念之,只是偶尔听裴湛提起,说那位晋国公府的大小姐前几日与她那个庶妹沈忆秋又闹了几句,还连带着忠王李珩,一起被她泼了一身水,传的满城都在说沈家两姐妹为了忠王大打出手。顾行渊笑笑,她哪里是争风吃醋,明明是想躲着二人。他淡淡对裴湛哦了一声,没放在心上。
案件告一段落后,又是过了几日,难得休沐,大理寺的兄弟们便邀请顾行渊一起出城踏青,他原本无意同行,只是想到这案子在翻下去怕是连人都要翻黄了,便点了头。
几人一同出了城,选了城外一出依山傍水的小潭驻足,这人人烟不多,绿意葱茏,潭水清亮,正是踏青的好地方。
兄弟们将从家中带来的牛肉羊肉都切成小块,用竹签串好,再烧了火架起来,滋滋作响的油脂落入碳火中,顿时香气四溢。顾行渊穿着常服,一身青灰短袍,头发随意束着,坐在树下,看着眼前一众人仿佛回到了童年,一群大男人笑作一团,拎着对方后领往水里丢去,溅的水花四起,阳光洒下,落在水面,如碎金浮动。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弯了起来,眸中氤氲出一点久违的轻松,像是那份压在肩上的石头,也能暂时放下了。
京城内。
沈念之撑着腮帮,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已经看了三遍的杂书,这几日没见到顾行渊在她面前晃悠,倒是有些不适,屋内闷热如蒸。她终于“啪"的一声合上了书本,站起身来。
“霜杏,备马车。”
“去避暑。"她漫不经心的吩咐,嘴角却已经扬起了点兴致,“顺便看看这城外,有哪家酒肆最好,今儿我们就宿在那边。”霜杏愣了一下:“小姐不是说今日晒书吗?”“晒书这种事儿交给春桃她们吧,要是把我藏书弄坏,回来等着挨板子吧。"她理直气壮。
马车出了城,顺着山道一路往西,直到中午时分,才抵一座临水小亭。沈念之叫停马车,掀帘下车,换了轻薄的软罗裙裳,裙摆微扬,眉梢一扫,整个人已经恢复了几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