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九十五章
沈念之一把将顾行渊扯转过身,目光微醺,面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她贴得极近,眼神像染了水雾,仿佛看不清面前的人,只觉得胸中一股热气翻涌,一时竞分不清是药(和谐)效还是心意作祟。
顾行渊低头看她,眉眼深沉。她仰起脸来,唇(和谐)瓣微张,软声低喃:“我……没有动心,是药的问题。”
话未落,她已踮脚吻了上去。
初时是颤抖的、懵懂的,她的动作生疏得近乎莽撞,却带着一种近乎倔强的执念。
顾行渊一愣,眉心紧蹙,伸手将她推开,语气压得极低:“你这样,会后悔的。”
沈念之却伸出指尖,轻轻抵住他唇边,笑意含着一丝醉意:“若不这样做,我才会后悔。”
下一瞬,她再次靠近,像是被某种无声的力量牵引,炙热在彼此之间交汇,是一场无声的风暴。
顾行渊心绪早已起伏不定,那一声轻柔的呼唤落在他颈侧,如雪落江面,又好似星火触水,终究,他未再推拒,只是低低叹息,将她揽进怀中。他抱起她,将某种压抑许久的情绪一寸寸托起,轻轻将她安置在榻上。可她却不肯松手,指尖紧扣不放,像是要将这场无声的执念延续。他被她拉回,身形微晃,那一刻,心头仿佛被雷霆击中,久久未能回神。他低头吻住她的唇角,像是把压抑许久的念头终于得以安放。帷幔垂落,烛火轻摇,屋中氤氲成雾,夜色被风声轻轻搅动,一切都像梦,像幻,只剩低语与静息交错。
春意悄然侵骨,她微微一颤,似是寒意,又似情绪翻涌至极致,那一声轻吟不再具象。
这一夜仿佛没有尽头,沈念之原以为只是一场过渡,谁知那点被药性牵起的涟漪,竞成了汹涌波涛。她与他早已无法回头,将所有克制与沉默,悉数葬在这无言长夜。
他的声音索绕在她耳边,低沉沙哑:“阿之……她眼中氤氲未散,手指却下意识抓紧:“顾大人,别停……窗外月色静落,在帐子上洒出一地微光。她在这场交织的长梦里,尝到了从未体会过的沉溺与欢悦。
次日清晨,微光透过窗棂,洒落在锦被之上。沈念之悠悠转醒,鼻息之间尽是熟悉的清冽气息。她下意识动了动,却感到身侧一具温热的身体贴着自己,肌肤相触,寸寸皆暖昧。她顿时一惊,猛地掀起被子一角,遮在胸前,低头一看,自己衣裳凌乱,而那人一一顾行渊,尚在熟睡,眉眼间带着少有的安然。她耳根一热,眼神游移,又偷偷瞄了他一眼,终是忍不住一把扯过被角,小心翼翼地为他盖上。
哪知顾行渊微微睁开一只眼,哑声道:“昨夜死死拉着我不放的人是你,如今怎么倒害羞了?”
沈念之窘得不行,咬牙低声道:“闭眼!”顾行渊忍笑应声:“遵命。”他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却是前世的她,站在沙丘上,目光坚定的望着昭京的方向,带着些许倔强,也有些许不甘。那一刻,他全部看在眼中,只为她感觉到心疼。沈念之气呼呼地钻出被窝,将散落一地的衣物一件件拾起,草草穿好,又胡乱拢了拢长发,才快步走到门边。临出门前,她忽然回头,咬着牙低声警告:“这件事,你不许说出去!也不许放在心上,就当……当是一场梦好了!”话音未落,她一把拉开门,迈步就跑,像是落荒而逃。可她刚一踏出院门,便听"呀"的一声惊叫,随即便看见院外不远处,顾行渊的贴身侍卫景松正与几名属下换班当值,几人同时扭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沈念之发髻微乱,脖颈上隐隐可见几道暖昧痕迹,整个人狼狈得仿若从墙头跌下的猫。
她当即一手捂住脸,仓皇转身而逃,裙摆飞扬。几名属下面面相觑,神情各异。
没过片刻,顾行渊系着衣襟,慢悠悠从屋内走出,一手还在系腰带,动作不紧不慢,神情颇为愉悦。
他一抬头,正与众人对视,微微一笑,抬手揉了揉后颈上的红痕,语气慵懒:
“今日我休沐一日,先回去缓缓。”
“你们好好当值。”
说罢,负手离去,步子轻快得很。
众人面面相觑,良久不语。
景松喃喃一句:……原来顾大人也有今日。”沈念之一踏入晋国公府,便只想快些回院歇息。她脚步加快,低着头正欲穿过游廊,却冷不防撞上一道熟悉的身影一一是沈淮景。
她心头一跳,立刻想转身避开,却已被他一声沉喝唤住:“站住。”沈念之硬着头皮转身,低头行了一礼:“阿爷。”沈淮景上前一步,目光一扫,神色顿时沉了下去。他看着眼前女儿发髻松乱,眼尾泛红,面上尚有未褪尽的酡红,衣襟也有些许凌乱一-再联想到昨夜霜杏哭哭啼啼回来,说在暗巷中与小姐走散,他连夜派人去寻,只寻回一方绣着小字的手帕,惊疑她是否遇到了不测,如今女儿安象归来,却是这副模样……
沈淮景眼眶猛然一热,心头霎时酸楚翻涌。他一把将沈念之揽入怀中,低声颤着道:“阿之,是阿爷来迟……“这都不是你的错,是别人的错。就算你遭了此番劫难,阿爷也不会责备你。“他语声哽咽,手抚着她的背,低低安抚道,“你告诉阿爷,是谁碰了你,是哪个登徒子!阿爷定不叫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