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面色凄凄,忙安抚道:“是阿玉不对,妹妹不懂事,你也莫与她计较,二婶新得的宝镯瞧着衬你肌肤,便拿去戴着玩罢!”
商月楹抬起湿漉漉的眼皮瞧她,半响,抿唇点点头,“晓得了,阿玉是妹妹,月楹身为嫂嫂,今日帮二婶教导了妹妹一番,二叔二婶不会怪罪月楹吧?”薛江林瞅上一眼两个桶,讪讪一笑,…不妨事。”几个姑娘家不好赶着走,便索性都留了下来一道用晚膳。此事便也轻轻揭过。
商月楹借以拭泪的间隙去瞥院里几个穿靛蓝褂子的婢女,忆起身形,最终将视线往倪湘身后两个一等婢女身上落一落。方妈妈去而复返,手里捧着方盒,商月楹倏而羞赧,忙迎上去。敛眉接了那对宝镯,商月楹回首冲章兰君笑一笑,旋裙往春桃那厢去。大约是方哭过一回,眼神不大好,仓皇间歪了脚,往倪湘那头斜斜摔去。倪湘尚未来得及惊呼,身旁的一等婢女忙又快又准地接住商月楹,不叫她真摔倒在地。
毕竞往倪湘这头摔来,若眼睁睁瞧她磕着碰着,届时都督计较起来,难免不好解释。
商月楹甫一站稳,忙冲婢女赧然一笑,“姨娘身边的人当真机灵,真真吓坏我,莫要摔了二婶送我的镯子才好,你叫什么呀?”那婢子生得平平无奇一张脸,与倪湘身后那个丰腴体态的冬梅差之千里。商月楹见过冬梅,听过她讲话,晓得收票子的不是她,遂刻意往平平无奇的婢女身前摔。
主子问话,做婢女的不得不答,只听她道:“奴婢贱名,恐污少夫人尊耳。”
只此一句,商月楹蓦然扇几下眼,不动声色与春桃互相睇眼。视线往下落,见春桃小拇指动动,商月楹立时沉下心来。这小动作是她与春桃常对暗号所用,春桃耳朵灵敏,她亦不差,都觉着是这婢子,那便不会有岔处了。
商月楹笑一笑,道:“什么贱名不贱名的,你方才救了我呀!”那婢女只好道:………奴婢名唤冬莺。”
怪不得一把嗓似莺啼曼妙呢,当真人如其名。商月楹没再说甚么,只稍稍夸赞冬莺几句。章兰君见事态平息,扫量一眼天色,忙招呼众人往前厅去小坐,静候晚膳。商月楹得了她一对宝镯,自然不扭捏,知礼叫长辈与客人先走,自个则落在最后。
待月亮门处只剩她,商月楹敛起心神,飞快旋身往元澄身旁去,塞了方盒进他手里,借以间隙吩咐他几句。
元澄先瞪圆两个乌瞳,而后见她神情稍肃,亦跟着平了嘴角,沉着脸点点下颌,比了个手势与她。
那厢,荣妈妈催促一声,商月楹立时答了,提裙往外走。拐了几条长廊,行至前厅,尚未进门,春桃总算寻着机会与商月楹说话,“……小姐,当真是她。”
商月楹佯装瞧自己裙摆上的丝线,小声道:“我已吩咐过元澄谨慎些,侯府奴婢的月钱只得那些,那银票可不是小数目,她必会想法子送出去,今日府里的客多,我猜想便是今夜寻个由头出去。”“你且瞧着,这其中必定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