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秋狩上的动作说了。
薛知安险些一口胡饼没咽下去,忙接了热茶狂饮,半晌才惊诧出声,“天爷,这样隐秘之事,陛下若晓得了,五皇子岂非坐收渔翁之利?”薛瞻:“所以,薛砚明误打误撞,如今倒是块肉骨头了。”“兄长的意思是,如今除开二皇子四皇子,只三皇子与五皇子尚还运筹帷幄,三皇子若想得兄长相助,势必会啃下薛砚明这块肉骨头,"薛知安顺势分析,“而五皇………他蛰伏许久,若真想要兄长的骁骑营,势必要在兄长面前暴富自己,自己找上门来。”
薛瞻点点头,“且看吧,看看是三皇子的动作快,还是五皇子有更好的锦囊妙计。″
薛知安吃完一块胡饼,复又摸了帕子擦拭手指,饮罢杯中热茶,起身作揖,“近日有些火气,我还要去坊市买碗绿豆汤喝,兄长,我就先走了。”送走薛知安,薛瞻倏而出声,“元青。”
元青侯在一旁,答道:“大人。”
薛瞻:“她还生着气,今日外出一日,想必不愿再与我一同用晚膳,吩咋下去,将晚膳送去花韵阁。”
末了,又补充道:“多做些她爱吃的。”
元青应声,遂转身离去。
荣妈妈端着晚膳推门而入时,商月楹方从浴房出来,发丝尚还淌着水滴。荣妈妈吩咐秋雨与旁的婢女摆碗筷,忙接了春桃手里的帕子替她擦拭水珠,“夫人,今夜便在屋中用晚膳罢?大人吩咐厨屋那边做了许多夫人爱吃的菜哩!”
商月楹从镜中瞧桌上的晚膳,半响,才道:“妈妈,叫她们撤了吧,若我晚些饿了再吃,这会实在是没心情用膳。”荣妈妈仔细瞧她,柔声道:“夫人还在生都督的气?”………没,”商月楹撇撇唇,掰着手指摆弄,“我哪敢生他的气。”说是没生气,听这语气倒气极了。
荣妈妈不便再说,只想着回头叮嘱两个婢女,多在都督来时劝一劝,想着法子叫小夫妻两个莫要产生隔阂。
替商月楹擦干发丝,荣妈妈复又叫婢女将晚膳撤了下去,便说是听她的,温在小厨房,夜里若是觉着饿,再吃也不迟。春桃与秋雨替她留了明角灯,铺好床,携手退了出去。商月楹摸了一册新买的话本,旋身膝行上榻,跪趴在榻上看里头的志怪故事。
要么说这写话本子的人是高手呢,志怪本里全是些女鬼配书生,男鬼配小姐的故事。
虽也是情爱,却多了几丝阴森,几分吊诡。匆匆翻罢两页,瞧后头都是些一般无二的情节,商月楹轻叹一声,踏着绣鞋下床,又喝了几口冷茶,遂吹灭明角灯,往帐内滚去。有时就是这般,哪怕白日过得再充实,倘若心内藏了事,夜里只需稍稍静下来,便说又会想起。
子时的梆子敲了几下,商月楹难能又烦躁翻了个身,背对着罗帐,将整张脸朝着里头,一双眼乌溜溜转着,哪有半分睡意。“咔哒。”
岂料西墙传来声响。
这声响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商月楹一霎绷紧身子,不知为何,早先看过的志怪本子,那上头的描述,竞不自觉在她脑内浮浮沉沉。她先前回花韵阁时,进这寝屋,好似是与秋雨提过一嘴,叫她将窗户都推开半指透透气。
商月楹觉着大约是夜间起了风,窗户没掩紧。竖着耳朵听了几息,没听见旁的声音,方轻轻松一口气,却倏然听见一阵极浅的脚步声。
‖
商月楹料想自个耳朵是没出甚么问题的,脚步声,还是风声,她分得清。这可是她的寝屋。
是谁,敢如此大胆半夜闯进她的私密之地。一霎,商月楹在脑内想了无数道身影,愈是这种时候,她愈沉着,不信话本子里的鬼神,只猜想或许是薛瞻的对手暗自派人夜闯都督府,或说将她掳走,又或说将她杀害。
连商恒之与秦意白发人送黑发人,薛瞻隔日来发现她惨死屋内的情形,她都已想到。
她紧紧拧着身下的软被,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心内辗转不停想着该如何一嗓子唤来院外的元澄,还能不被身后这人挟持。短短时间里,她闭了闭眼,已想好决策。
只待身后这人闯进帐内,她立时将身前的软被蒙住他的头,再钻空喊了元澄来!
脚步声益发近,商月楹在心内数数,只待这人一掀帐,便立马翻身而起,先吓他个措手不及。
熟料她在如此紧张,心中一根弦紧紧绷着的境况下,竞还嗅见一丝熟悉清冽的香。
…是薛瞻身上的气息。
就是这样怔松一瞬,身后床榻轻轻往下陷。俄而,气息愈发清晰,就在她身后。
直到商月楹听见一句近乎无声的"檀娘。
她错愕眨几下眼,兜兜转转回神,恍惚意识到身后这人是薛瞻。商月楹努力平缓着呼吸,未转身,亦未有动作,只侧躺在床内,方才的害怕已逐渐被好奇所代替。
她此刻,只想晓得,他半夜翻窗进她屋内作甚。商月楹觉着身后那双眼一直落在她脑袋上,大约是在确定她有没有睡着。好在她年幼时与商恒之去山间打猎,这点耐心,还是有的。她原只以为他是来看看她,不稍片刻就会走。熟料身后床榻忽而陷得更深,他竞直接在她身后躺了下来。商月楹尚来不及瞪圆一双眼,腰间一紧,顿觉整个人被揽进炙热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