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脚步尸□。
平静侧着脑袋去瞧他立在帐外的身影,她扇几下眼,未起身,只道:“你来做什么?”
语气执拗得像她今日在坊市摸的那块粉色流萤石,虽浑身硬着,内里却有流光溢彩晃动,像极了她杂乱无章的心。
薛瞻未伸手挑开层层纱帐,只自顾拉开柜门,翻出两摞软被,往地面一铺。与她冷硬的语气相比,他的话软得叫人忍不住想瞧一眼他的神情,“今日受伤,夫人不心疼我了么?”
商月楹:“心疼你什么?”
以为他顺杆往上爬,却不想他有更多的话与她讲,“商月楹,我不愿与你再两心相离,当初是因你过敏,因你怕我,才分房而睡,如今你已大好·.”“你能不能,"他侧躺身,透过纱帐凝望她,声音很低,“别再赶我走?”他的话像外头蜇满院落的月色,虽软声,却透过窗,透过纱帐,拉她一同坠入无形乍现的池潭,“我就睡地上,好不好?”商月楹没忍住用舌尖在上颚来回滚圈,抵住了将要蹦出去的同意。心内斟酌几响,她仍未寻到任何能说出口的话,索性沉默。二人就这般隔着帐,听罢彼此的呼吸。
大约商月楹听烦了,翻了个身,挑帐下榻,摸去桌前倒茶喝。咕噜几声进喉,杯盏撞出清脆一下,借着月色窥一眼地上的影,不知怎的,那日出城,在陌生的山脚,元澄的一些话辗转蜇入耳中。”你.…“她未起身,只动动两片唇,问了个与此刻毫不相干的问题,“元澄讲,从前在边关,你们睡在地上都是常有的事?”却料她会蓦然问起这个,薛瞻静默几瞬,方答道:“军中都是男子,未得官职时,一般都挤在一个帐子里。”
她′哦′了一声,“先前都讲你厉害得很,大多都是从旁人口中听来,我想听你自己讲讲。”
其实,她也不知因何要听他讲这些。
大约.…….
是不愿在沉默中睡去。
“夫人想听些什么?”
商月楹扇几下羽睫,又捧起杯盏喝一口,“讲讲你的过往。”他作势反撑起两条胳膊,屈起一膝,稍稍侧目,不晓得是在睇她,还是在瞧旁的。
他的过往不过也就寥寥数语,在他看来,与坊市的百姓一样,都那样平凡。可她想知道,他便与她讲。
商月楹就这般坐在圆杌上,听他低声讲啊讲,从年少冲动讲到悔恨,从边关讲到兵马司,从低语讲到沉默。
转过脸,无意识摸一把杯盏边缘,商月楹垂着脑袋,再度打破了这样沉闷的默然,“前两日冬莺递信来了,讲薛江流搭上了工部邹大人的船,邹大人跻身工部许久,如今的工部尚书年岁渐高,兴许下一任尚书,便是这位邹大人。”她声音很轻,却喋喋不休,“邹大人半生未娶妻,家中只有一个死了丈夫的妹子,薛江流想得明白,倘若娶邹大人的妹子当续弦,兴许在官路上,又能往前走走了。”
许是打开话茬,又忆起薛江流的可恨。
商月楹言语一顿,忽哂道:“其实,那夜在宫里,我是想安抚你的,与旁人无关。”
那夜,她的确见着宁绪之了。
但,彼时,她心内想的,只有如何安慰他一事。言语甫落,她扯了扯唇,搞不明白如今与他之间,到底是个甚么境况。却听他倏然答话,低嗓里带些颤题,…单单是,对我的关心么?”商月楹:“嗯。”
既将话讲开,她复又道:“分房睡一事,的确是我提出来的,你对我下药,虽讲我的身子好了许多,可我仍有生气的权利,亦有拒绝的权利。”一瞬合目,她道:“今夜你就在此睡吧,我以后不要再关夫.……..…你做什么?”
未料他蓦而起身,快步行至她身前,落下一膝,揽紧了她的腰,“不,楹楹,我怕你离我越来越远,我不愿这般,你打我,骂我,你往后想如何都行,我不要你放弃对我的关.……”
腰身的手益发收紧,沉默几响,腰间的布料被泅湿,只余一句懊恼至极的话。
“商月楹,你管管我。”
商月楹哑声而坐,轻轻抬臂抚向他的脸,指尖摩挲起一片湿润,没忍住又握拳捶他的肩,“你好意思?不怕我往外四处传?”他却用力揽她入怀,摆摆头,“叫他们随意说罢,我只要你,旁的都不要了。”
商月楹抿紧唇,由他抱了半响,方晃晃腿,“看你表现,我要回榻上。”言语甫落,膝弯抄来一条胳膊,薛瞻轻而易举抱起她,旋身往榻上去。商月楹被放进帐内,却未见帐落下,眼前落了一道炙热呼吸,她听清他克制的声音,……夫人,我能不能亲你一口?”她借以月色窥清他尚还湿润的眼睫,撞进他比星月更亮的眸底,稍刻,匆匆垂下眼,轻轻嗯了一声。
炙热的呼吸一停,仿若蝶翅的吻轻扫眼眉,而后落在鼻尖,粉腮,偏没落在唇畔。
商月楹撇开脸,小声道:“不是讲只亲一口。”她只觉他的双唇擦过脸颊,陷进鬓发里。
静默一瞬,唇角贴上柔软的吻,一点点轻啄她的唇,大约是她未反抗,渐渐地,唇珠被含住厮磨,下巴悄无声息贴来几根手指,轻轻攥着。不知是二人之间谁先觉得干渴,汲取了对方一口。帐内喘息声渐浓,商月楹的阵地从床沿辗转挪去了更深的角落。被抵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