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非常健谈，一路上嘴巴都没怎么停过。
路远因此对县城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县城分为内外城。
外城又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城区，每个城区有十个坊。
巡山司的总司设在内城，外城四个城区各有一个分司。
再往下，每个坊里面有一个城卫所，下辖校尉一人，巡察三名，力士十余人。
原本城卫所归属于县衙巡防营。
城中各大家族都把自家子弟塞进去，最后弄得巡防营乌烟瘴气，百姓不堪其扰。
内城总司的岳百户一怒之下，上报给了府城，镇守使直接裁撤了巡防营的编制。
现在城卫所也纳入了巡山司的麾下。
虽然也有家族弟子加入，但风气比以前好了一些——李顺是这么说的。
路远的目光转向主干道中间的窄巷，视线尽头露出了棚户区的一角，乞丐靠在墙角，衣衫褴褛的人们犹如忙碌的蚂蚁。
繁华的街市后面，穷人的日子跟古树镇没有区别。
车队缓缓驶入内城高大的城门楼，路上的行人的衣着又上了一个档次，街头巷尾连一个乞丐都没有。
原本高谈阔论嗓门很大的李顺，此刻也变得沉默。
等快要到回春堂总堂所在的街区时，李顺开口询问：“小远子，待会儿你准备去哪？”
路远点头道：“我有个朋友在奔雷武馆练武，我想先去找他。”
“奔雷武馆？！”李顺眼睛微微瞪大，随后指着东边：“奔雷武馆在九品坊那边。”
“好，多谢李叔。”路远跳下辕座。
“远哥儿慢走！下次再来我请你喝酒！”李顺笑着挥手。
“一定。”路远抱拳，旋即朝着一旁的巷子走去。
李顺望着路远矫健的背影，喃喃道：“练武...练武好啊...”
......
路远走街串巷，一路问人，走了好一会儿，才进入九品坊。
正对面的街角有一座大宅。
门口矗立着两座一米多高的石狮子，牌匾上书‘奔雷武馆’四个大字，铁画银钩，好生气派！
还没靠近院墙，便能听到里面传出呼喝声。
路远上去拍门。
吱呀！
大门打开，一个高高壮壮的寸头青年探出上半身，随后跨出门槛。
见路远身着粗布麻衣，他微微皱眉：“来学拳的？”
“不是，在下是来找朋友的，名字叫周易。”
路远抱拳。
“周易？哦，是你说小易子啊，他出去了，你晚点再来吧。”青年摆了摆手，话音刚落，便关上了大门。
路远嘴角一抽，他还想着进武馆参观一下。
“没钱果然到哪都不行...”
路远摇头失笑，向路人打听了一下永安商行总行的位置。
......
他赶到总行，进大堂问了几句。
听说他要买便宜的淬体法，侍者的眼光中带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告诉他店里的淬体法都磨皮和炼肉一起配套的，价格都在五十两以上。
然后指了指远处，让他去外城的分行，或者去巷子里的当铺。
路远出了门，拐进了巷子里。
“萧氏当铺”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路远迈步进入，来到柜台前。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消瘦的老者，他戴着黑色小帽，正不断拨弄着算盘。
听到脚步声，老者抬起了头，客气地拱了拱手：“见过这位小哥，鄙人萧聚财，是这里的掌柜。”
“在下韩炎。”路远随口报了个名字，拿出抄录的壁虎游墙功和玉蟾功，递给了掌柜。
“小哥稍等。”
掌柜翻开秘籍查看，没多久，面色有些古怪地将秘籍推了回去。
“怎么了？”路远问道。
“同样的秘籍，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不同的人拿来典当。”掌柜淡淡道。
“......”路远神情一滞，聪明人为什么这么多。
不过，他也只是存了试一试的心思，没抱什么希望。
“我想买一本磨皮淬体法，不知价格多少？”路远小心询问，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最好是适合这门腿法的。”
“这个倒是有，小哥稍等。”掌柜点点头，转身朝着里屋走去，“小张，看茶。”
“好嘞！”里屋应声，伙计快步跑了出来，给路远倒了一杯茶。
路远小口啜饮，不多时，掌柜便拿着一个包裹返回柜台。
他将包裹放到柜台上，笑着说道：
“这里有磨皮淬体法四门，分别是天狼磨皮法、莽牛磨皮法、黑云磨皮法、五毒磨皮法。”
说着，掌柜给路远简单介绍起来。
说到“五毒磨皮法”的时候，他顿了一下。
“这本五毒磨皮法是前些日子收的，据说是从黑市流出。有不少人拿副本去各大当铺典当，所以价格比前三本便宜一些，只需十两。”
“十两？”路远眉头一挑，另外三本都是十五两。
“市面上出现很多吗？”
“不错，除了这本五毒磨皮法，还有一些毒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