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眼睫垂下,做了一会心理准备后,才再望向女孩:“我名唤谢枕鹤,不知姑娘,芳名为何。”看着谢枕鹤有模有样的介绍自己,罗烟霞终是忍不住窃笑了一番。自己那个一本正经的小儿子,见到漂亮女孩就红了脸,乱了神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
她将这小姑娘带到来鹤院果然没错,终于能让鹤儿像个普通孩子一样有情绪波动了。
女孩见到谢枕鹤主动向自己示好,抿了抿唇,心中的紧张缓解了一些。她松开扯住老嬷嬷裙摆的手,挪动步子,从老嬷嬷身后走出来,朝谢枕鹤盈盈福了一身。
“二少爷,奴婢名唤宁援,小名萱儿。”
“在家时,大家都喜欢直接叫奴婢宁萱儿,你也可以这么叫,嘿嘿。”宁萱儿模仿谢枕鹤文绉绉的语气,磕磕绊绊的说完,把自己逗笑了,圆眼笑成了两个月牙。
谢枕鹤始终紧紧地凝着宁萱儿,仿若看痴了一般,眼眸眨也未曾眨过。宁萱儿欢天喜地介绍完自己,发现迎来的是对方的无尽沉默,好不容易鼓起的一点信心又没了。
她在谢枕鹤火热的视线下无所适从,险些又要躲回老嬷嬷身后。正在此时,谢枕鹤才吟吟出声。
“好,萱儿。”
宁萱儿第一次被亲人以外的人叫得这么亲密,白皙的脸蛋上爬起一层红晕。谢枕鹤桃花瓣似的秀丽双眼弯了弯,唇角勾起:“往后,我们好好相处。大
谢枕鹤一直是一个喜欢寻求意义的人。
若一件事没有意义,他便不去做。
正因如此,他喜欢去探索生的意义。
可最近,他已经很久没有想有关生死的事情了。因为一一
谢枕鹤握着毛笔,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睡得酣甜,流了整张纸口水的宁萱儿,有些忍俊不禁。
自从宁萱儿来到了来鹤院,谢枕鹤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无论他走到哪,身旁都有这样一个软糯糯的女孩跟着。什么都要陪着他做,美其名曰自己是他的贴身丫鬟,需要照顾他。实则永远都是被照顾的那个。
他出去上学堂时,无论他怎么推拒,宁萱儿都一定要送他。于是本来一刻钟便能到达的路程,硬是走了小半个时辰,只是为了给她买路旁早膳铺子热腾腾卖着的包子。
他午间锻体时,宁萱儿也一口咬定要陪他练习。结果没跑两步,宁萱儿便会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要他哄着站起来。还要他用绿豆甜水、冰糖葫芦之余的东西交换,才肯继续陪他。这样的日子,实在是让他根本无暇顾及除了她之外的事情。正如今天,半个时辰前,宁萱儿信誓旦旦地说每天看自己从早念书念到晚,担心他太无聊,怎么也要坚持来陪读。一开始,宁萱儿还是很认真的。
拿着本诗集挤在他身旁,拿毛茸茸的脑袋拱他,要他教自己作诗。两人虽然两小无猜,亲密无间,但也鲜少靠得这般近。他几乎能闻到宁萱儿衣间沾染着的糕点甜香。他心猿意马地教她,她学的也实在不认真。听着听着就开始摇头晃脑,昏昏欲睡。
然后……
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女孩均匀地吐着呼吸,侧脸压在白纸上,好像睡出了一片红印。露出来的半张脸上映着窗外细碎的树影,安神静好的模样好像那无意从云端跌落的天真仙子。
谢枕鹤认真地看着她的睡颜,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高高翘起的嘴角。宁萱儿无疑是个大麻烦。
又调皮,又娇气。
可他偏偏不觉得累赘,反倒乐在其中。
为什么会这样呢?
若换做旁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添麻烦,他一定是断断不能容忍的。
可宁萱儿却一次又一次让他破例。
谢枕鹤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
他放下毛笔,撑着脸将视线移到宁萱儿有些肉嘟嘟的脸颊上。在曦光的照射下,凝脂一样的肌肤上,连细小的绒毛都泛着金灿灿的光。他想起,许许多多次,女孩站在窗前,背对着煦日,灿烂对自己笑着的模样。
或许就是那一抹笑容,成了他心中不可明说的软肋。谢枕鹤眸瞳微颤,觉得心尖好像有一根羽毛在不断轻轻地扫着,挠得他心痒难耐。
为什么会这么痒呢?
或许是…
谢枕鹤雪白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红,心乱地轻轻咬住下唇。宁萱儿的脸颊肉很像汤圆。
看起来很好捏。
谢枕鹤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而后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脸腮。嗯。
软软弹弹的,和他想的一样。
可……
既已如愿捏到了她的脸,为什么心底的痒意却不减反增了?谢枕鹤蹙起眉头,捂住了心口,不解地抿紧了唇角。他又将目光移到宁萱儿微颤的眼睫上,心意一动。一定是她长又翘的睫毛眨的太快,总是吸引他的注意。就像那树上的夏蝉,连绵鸣叫打破平静,无意间吹乱他心中涟漪。他该覆住她的双眼,扼住这让他心烦意乱的源头。谢枕鹤俯下身子,想伸出手去盖住那双紧紧阖着的圆目。他们靠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只剩下不到几寸的距离时……一只柔嫩的小手忽然抬起,抵住了谢枕鹤的嘴。‖‖‖
谢枕鹤瞪大双目,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