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
窗户没关紧,冷白色的帘幕随风鼓动。
许遂宜穿着浅黄慵懒风居家套装,头发未完全吹干,随意散在腰间。双手捧着书,长睫低垂,神情认真专注。
客厅柔和的暖光淌在她身上,纤薄的身影漾染着柔和光晕。
她腾出一只手,将鬓间被风扬乱的发丝扬到耳后,顺势捋了下眸前蓬松的刘海。
梁惟亨放菜盘的动作怔住,无意识屏息一瞬,察觉到立马把放在她身上的视线移开。
“吓我一跳!怎么做到的?走路没半丝声响。”
许遂宜书看的十分笃志,梁惟亨端着水杯递到她眼前了都没发觉。
她抚了抚胸脯,接下他手中的水杯,本能道了声谢。
“抱歉,饭好了。”梁惟亨微扬了下唇角,弓腰俯身,伸手从她身旁摸窗控器,
距离突近。
许遂宜觉得,他们此时的间距,只要她稍抬头,他稍偏头就能直接亲到对方。
梁惟亨身上清淡好闻的气味从四面八方窜入鼻腔,许遂宜心跳遗漏一拍,她触电般朝后躲,“你…你要干嘛?”
“拿遥控器。”梁惟亨慢条斯理地捞起小巧便携的窗控器。
而后,撩起眼睫,对上许遂宜那双布满惊慌的杏眼,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你以为?嗯?”
漫不经心的恣痞腔调,尾调还带了熟悉的缱绻气息,再配上他那张摄她心魂的帅脸,
这、简直勾心…又撩神的。
许遂宜发现她有些招架不住,双颊绯红一片,‘噌’地一下坐起来,胡乱推开他。
但并没忘记回怼:“你、你拿遥控器就不会说一声吗?”
梁惟亨溢出一声轻笑,盯了她两秒,耐人寻味说:“你自己思想……还怪上我了?”
“……”许遂宜。
她清晰感受到自己那张薄若‘烙馍’的脸颊在发烫,肯定红的不像话…
她非常清楚他那狗尿性,一顿调侃无疑是躲不掉的。
再者,餐桌飘来的浓浓香气实在让人馋涎欲滴。
还是干饭要紧,暂时就不和他胡扯了。
“饿了,先去吃饭了…”
许遂宜撂下这句话,就“哒哒哒”飞奔到餐桌。
跑这么快纯属是因为饿,至于他,早没感觉了,对!就是这样。
麻痹完还不到一秒,内心便不由自己地开启了复盘模式。
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许遂宜猛地掐了把手心,又拍了拍泛红的脸颊。
脸啊脸,争气点!别乱发烫,你不嫌丢面我还嫌呢!
真是不懂,明明那张脸那个声音……皆是她最熟悉不过的了,怎么他靠她近点还是会抑制不住脸红心跳…
别忘了这次来的目的!
要把备忘录里那段话设为手机壁纸才行。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愤怒?
把可能去掉,是真很愤怒!
真是的!两年多没见,他那德行倒是半幺没变…
她发誓,就冲他那狗样,她一定要找个机会报复回去的!
桌面摆着碟青椒炒肉拌面,一碗玉米鸡蛋羹,还有两个清炒青菜,虽是简单食材,但色香味俱佳!
许遂宜没等梁惟亨过来,自顾自拉开椅子,落了坐。看着这些漂亮佳肴,她心头的窘、尬、怒骤然烟消云散。
迫不及待地捞起筷子,作势夹菜,忽又想起什么,不太好意思地收回,站起身,侧头朝客厅逡巡。
“放心,没投毒。”
梁惟亨不知什么时候竟到了她的身后。
这个人走路是真没声的…
她惊了一下,反射般落了座。
梁惟亨弓腰从橱台里取出个陶瓷饭碗,一双筷子,舀了勺玉米鸡蛋羹,又卷了束面,两个青菜各夹了把,吃了几口。
有说有毒?
显然没有!
“……”
莫名其妙。
那句“谢谢,梁老师辛苦了。”被许遂宜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但经他这么一茬,许遂宜心头那股子不安的拘谨霍然退散,非常自如地卷了一筷子面就往嘴里塞,咽下去那一瞬,内心掀起轩然大波,
啊啊啊啊啊———
这太好吃了叭!
距离上次吃他做得饭已时隔了几年。
不得不感叹,他的厨艺又精湛了好多。
几乎每次吃,她都能被惊艳到。
许遂宜丝毫不顾及形象,大口大口猛猛炫。
二十分钟后,她想到梁惟亨说的那句“没什么食材,凑合吃点。”
不大好意思的抿了抿唇,
她非常‘凑合’吃光了盘。
很自觉起身将碗筷井然有序摆放进洗碗机里,把桌面擦拭干净。
拾掇好后回到房间,发现悬浮床上了多了新的床垫、床笠、枕头、被褥。
这间隙,他居然帮她把床铺好了。
视线一转,看到茶几桌上摆了空调遥控器、门钥匙、纸巾,还有暖袋,是她最喜欢的浅粉色。
他还是那样,细致周到。
好像,又欠他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