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边界线和分寸感,认真细致察看他脸颈上的伤。
虽有手机灯加持,但光线还是欠足,没法精确辨析清楚。尤遂宜思索一番,扬着的指尖不经意碰到了他冷白肌肤,凛冽的触感无征兆沁击神经,本能反应回缩了下,嘴边的道歉词转成了:“你怎么这么冰?是不是冷?”
笃定了她的想法。
没等他的回答,尤遂宜轻抿唇,理好袋子站起身,“走吧,上去。”梁惟亨神色怔然,撩眸静默盯着她看了会儿。闲散挑眉,唇边的笑意味深长,语气吊儿郎当:“尤遂宜,先声明,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这个人那股子不羁痞劲又上来了…
尤遂宜扫了眼他被风扬起的衣摆,在心里轻吸一口气,重新坐下来,提唇牵起笑弧,戴钢盔爬树朝他迫近,直直对上他深邃不明的眸。四目相接,几厘之距。
梁惟亨脸上虽还是那副散漫恣痞样,可尤遂宜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心心跳声,咚咚失序。
她理智游神,小胆突肥,大豁特豁,伸手一把搂住他的脖颈,厘骤然拉到毫。唇与唇的间距,是稍微一动就能吻到对方的程度。愈发无章了。
尤遂宜弯眉轻轻一笑,视线偏移,转至他的耳畔,看着冷白的肤色逐渐烧红,强压内心紧张,学着他的坏痞腔调:“没关系,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干净清甜的淡香、温热轻柔的气息扑洒,如细羽,如电流,惹来阵阵酥麻。向来沉着淡然的人,这一瞬乱了心神,卷到唇边的话都差点忘记。梁惟亨喉结不自觉滚了滚,垂敛眼睫,克制澎湃慌绪,“尤遂宜,你防备心心是不是太低了点?″
因为,对方是你啊。
尤遂宜十分清楚梁惟亨话里的意思。覆在他冷颈的指腹微微泛紧,很轻地问:
“你会吗?”
会对我做过分的事吗?
会对我做反感的事吗?
会吗?
梁惟亨沉吟了好片刻,扯唇轻笑,抬手锢住她的侧颈,反攻过来,深海似的眼眸一眨不眨回视她,语焉不详:“你觉得呢?”她觉得呢?
尤遂宜思绪翻涌,浮现出十八岁仲秋时节里的某天凌晨。雷鸣声沉闷高吼,倾盆暴雨铺天盖地,敲砸下来的速度又猛又烈,隔着玻璃门,都能听到雨点拍击地面发出的彻重'沥嗒′声。尤遂宜实在没受住妈妈窒息般强劲的掌控欲,压抑情绪爆发后和她大吵了一架。
她记不晰是怎么给梁惟亨打的电话,怎么去找的他。只记得整个人扑在他怀里哭了很久很久。双手主动环住了他的脖颈,伸唇舌在他唇腔里肆意吮吸,损绕,缠腻。
叛逆的、反骨的、不管不顾的放纵自己。
光影胧绰的室内,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共享彼此灼热体温。耳畔从湿濡的水渍声,到紊重的喘.息声,再到恋窣的衣料声……绵绵密密的吻落满全身各处,尤遂宜每根神经都翻滚着炽烈的欲意。终归是第一次,未知的胆怯、恐惧激发起大脑的保护机理。在感受到陌生异物探临时,尤遂宜反射条件瑟缩了下,“亨亨,我…我稍微、有点害怕。”迷神间,尤遂宜听到梁惟亨闷乱失衡的低喘;看到梁惟亨那双干净清邃的瞳孔染满了汹涌热潮;触到梁惟亨冷白脖颈上淡青筋络的凸显。她清楚的知道,那些皆是迫不及待想要整个没.入顶端的情.望。他却因为她的这一句话,急忙停下来,强行隐忍克制住,并连声同她道歉,很紧张地问她是不是被他的举动吓到了,问她自己是不是弄疼她了,问她会不会因此对他下头……
可明明这件事是她主动提的。
梁惟亨从来不会勉强她做任何不乐意、不甘愿、不喜欢的事情,更不会将自己的欲.望以爱的名义道德勒索捆绑她。尊重于他好似刻是在骨髓里的意识。
这也是她那天敢独自和他回家的原因,之一。这次占比也不小。
“叮”的一声,伴随电梯里轻微失重感消失,尤遂宜用余光偷瞄了眼旁边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生,红红的,不止耳廓,脸也是。恣意碎发下清邃的眉眼氲着浓浓的低冷情绪,她甄不出来。完了,感觉他好像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