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真的好牛啊。"眼镜男生的声音几乎被应援淹没,见同伴没反应,他扯着嗓子大喊道。
“烟千里牛牛牛牛牛牛牛啊!!!”
恰逢局间休息结束,应援团默契地收声,于是这句破音的公鸭嗓呐喊顿时响彻赛场。大家不约而同地望向观众席,寻找声源。“烟千里、牛牛牛牛牛牛牛啊?"千草白石发音不太标准的复述出这句话,伸肘戳戳旁边的粉发男生,“这是中文吧?什么意思啊小千里?”“说我厉害。“烟千里面不改色回答。
他抬眼望向观众席,目光锁定那个羞得面色通红、快要无地自容的眼镜男生,举起左臂,白皙手掌的前三指向上伸直,小指和无名指自然下弯。“谢谢。“烟千里放慢速度,口齿清晰的用中文回应道,高举的左手在话音落下时顺势收拢成拳。
….……“眼镜男头顶冒烟,他故作镇定地推推眼镜,口不择言,“完蛋了,我坠入爱河了。”
“去死吧你。"李知纯恨不得取而代之,为什么被烟千里注意到的会是这家伙啊!
在看台上观战的还有白鸟泽的一行人,他们的两轮比赛已经在上午结束,不出意料,第三回战,他们的对手便是井闼山了。“烟千里.……“牛岛若利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哦呀~斯巴拉西~跳得真高。“天童绝双臂靠在栏杆上,嘴角翘起,“拦下他的球会很有意思吧?若利。”
“嗯。"牛岛若利声音沉沉,井闼山的实力不容小觑。比赛毫无悬念的以2:0结束,井闼山全员甚至没怎么出汗。这支队伍里强大的不只有一个人,王者井闼山没有死角:不论是没有漏掉任何一球的古森元也,还是难得全程兢兢业业认真拦网的千草白石,抑或者无确可击的佐久早,甚至是接连几次扣球得分的饭纲掌,都让观众感叹不虚此行。结束今天的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比赛,井闼山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回酒店。途中经过了赛程栏,烟千里下意识地停下脚步,上下搜寻几遍,反反复复也没见到自己想要看见的那个名字。
“你在找一林?"大神鸣的声音从旁传来,娃娃脸的语气不怎么好,“别找了,他们在第二轮打到一半退赛了,据说是二传手指受伤。”大神鸣顿了顿,伸手指向门口:“你想找那个教练的话,现在出去还来得及,他们刚刚才出去。”
场馆外,不远处停了一辆印有【一林男子高校排球部)】标志的大巴车。一群穿着墨绿色队服的高中生们站在一旁,垂着头很沮丧的样子。“朱夏已尽,去日不可追,来日犹可期。"粉发青年照旧穿着一身浅色练功服,还是记忆里熟悉的身影,语气却让烟千里感到陌生。“哭够了就给我上车,回去后训练加倍,老实养伤。”………对不起,教练,鸣、都是我……“男生控制不住的抽噎声响起。“啧!"青年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一缕粉发从脑后辫子上方翘起,“当然是你的错。”
他弯腰逼近啜泣的男生:“要不是你受伤,这次我就能让那拎不清的小东西心服口服一一给我添了多大麻烦,你们最好心中有数。”“教练…我们……“吸鼻子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真是的,球渣们有点自觉啊。"青年旋身一脚踹向旁边的铁皮垃圾桶,“呕当!”一声巨响,联排金属桶被硬生生踹出地面,凹陷的桶面上赫然印着一只不大的脚印。
“莫非你们以为带伤上场可以打过井闼山?想给我丢人就直说。“青年摆了摆手,″耀哉记得赔钱。”
“真是的,鹿猫教练,破坏公物是违法行为哦。"身材高挑的男生语气无奈,“您多少注意一点。”
“你在教我做事?”
“哪里敢。"名叫花村耀哉的男生语气听上去很是乖巧,“只是,若在春高夺冠前,′教练因为破坏公物被抓′而缺席这种理由也大.……”“哼。”
青年不置可否,他仿佛察觉到了后面直直看向这边的烟千里,稍稍偏过头,侧脸在阳光下面容模糊,如同烟千里无法忘记的那天一般,看不清面容。“千里,我们春高见。“说着,他径直走向大巴车,伸出左臂挥挥手,“啊对了,比赛不要再走神咯。”
烟千里视线紧盯那人的背影,直直垂下的纤长睫毛遮住了大部分眼眸,看不清情绪,只有从他死死握紧的拳头可以一窥心心境。“怎么回事?
“这个人怎么回事?!’
“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这种话啊!“为什么可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啊!'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粉发少年的嘴唇微微开合:
“败类。”
平稳的声音落入一林一行人耳中,花村耀哉转过身,看清烟千里的长相后微微一愣,随即微笑出声:“说得没错。”“不过,也是我们尊敬的教练哦。"他的眼睛弯成月牙状,“还请慎言,井闼山的千里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