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的毛不结实,衬里的绸子接不住,掉毛会钻出来。”“然后呢?"两小孩顾不得吃元宵,你倒是快说啊。赵玉芬一脸自豪,“加工费贵有贵的道理,玩的就是细节。你这个掉下来的毛绝对不是我们店里出售的皮衣。她要是从别的城市买就罢了,要是在谭城买的貂儿,只有一家不在杨二堡做皮衣。老张抠门,为了省那点加工费,在钢城下面一个镇找的代工。”
不愧是赵老板,仅凭几根毛毛就找到了皮衣的源头。埋汰归埋汰,作为谭城四大皮草销售商,平时都互通有无,面上关系很过得去。赵老板给张老板打了电话,说有两个小朋友要去他那里找点东西,让他配合一下。
黑武士小分队带着没吃完的元宵,出发去历史悠久的中街商业街,张老板的皮草大卖场就开在那里。
查案有时候像牌桌上打麻将,手风顺了,一瞬百顺。大家先前的共识没错,藏车人跟在大田里烤土豆的小孩是一个村的。这人叫汪成,在小九路建材城开微型小货车给人拉货,今年23,还没结婚,跟父母同住。
从他房间地上摆的鞋能看出来,右脚偏得厉害,鞋帮快踩成鞋底了。胡新一在他房间书桌的抽屉里翻出了桑塔纳的车钥匙,还有张哲的驾驶证。确定就是这个人藏的车。汪成父母对儿子的行为一无所知,他不在家,周末生意好,在外面拉活。
装成要找人拉建材的客户,陈晨给汪成发了传呼,在小九路他们陈家建材市场外面抓住了此人。
汪成瘦瘦高高,眼珠子乱转,一看就不是个实在人。但也没犯过大事,吓唬两下,很快就交代了。
他是在滨城和首都足球比赛那天下午两点四十左右,在劳动公园南门等客户搬水暖配件时,看到张哲从桑塔纳上下来,扶着腰,跑到路旁呕吐。身体很虚弱,坐在南门外的长椅子上,好长时间都没起身。“我看他那辆车挺好,就起了歪心思。先把我的微型开到另一条街,再走回来,趁着他的车还没熄火,坐上驾驶座嗖一下就把车开跑了,老头听到动静也没招,身体虚弱,他追不上我。没想到抢一辆车还挺简单的。”这家伙还感慨上了。
汪成不能把车藏在村里,农闲到处串门子拉呱的人多,容易露馅,藏在别的地方又不放心,想来想去就把车藏在苞米羑子下面。提心心吊胆等了几天,不见有人找上门,正准备下个月去隔壁吉省省会把车处理了,没想到小孩烤土豆让他露馅了。
“车上可没值钱东西,老头下车吐的时候,手里搂了个大包,我没抢他包,只抢了车。"汪成坦白得很彻底。
从审讯室出来,大家都犯了难。
张哲身体出状况不难理解,他有肾结石,如果结石进入尿道疼起来特别要命,疼大发了,伴随呕吐,眩晕等附加状态很正常。劳动公园南门这块应该没有特殊意义,他碰巧在这边疼痛到顶点,不想吐在车上,就停了车去外面缓缓。
但出事的发动机二厂就在劳动公园附近,这中间有什么联系?肾结石的疼痛舒缓过来不影响行动。被抢走了交通工具,张哲又会去哪里?查案要细致,戴豫让李炳哲去劳动公园南门询问有没有目击者,公园那边都是树,街对面是住宅楼,希望一楼开店的人记性好,能记住二十天前的事情。他会不会去狡兔三窟的另一窟呢?
刘之杰在办公室查了一天房产,还是没有结果。现在私人住房少,大部分都是福利分房。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有人想要改善居住条件,或者调动工作,但公房又不让买卖,出现了很多换房现象。这种行为属于打擦边球,去房产局做变更登记不会给办的。房产持有人,实际居住人不匹配的现象十分普遍。刘之杰没能从房产登记这块找到张哲持有的房产。
问了厂里的同事,张哲的老伴李梅,初恋李琴,还有对张家财产虎视眈眈的张大勇,他们也很惊讶张哲还会持有别的房产。总之这老头确实是个优秀的地下工作者。
白天越来越短,下午时间一晃而过,四点半天黑时分,在外面走访了一天的梁守诚也回来了。
喝了一口水,大家赶紧凑一块把今天的走访结果捋一遍。“厂领导可以排除,上班洗澡,打瞌睡违反工作纪律,锅炉工除非脑袋被驴踢了,才到处嚷嚷。领导不会管这样的小事,只有后勤部长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处分两个老职工。他那人口风紧,不会把这种小事跟人说。其他几个锅炉工或多或少都有偷懒行为,烧锅炉的成天对着一口炉子,话都不多,上班干的活太枯燥,就算跟家里人讲,人家也不爱听,天天都一样,有啥好讲好听的?锅炉工里唯一一个另类”
戴豫喜欢另类,目光追着大梁子不放。
喝了口水,梁守诚继续翻看笔记,“就是出事锅炉房当早班的于师傅,全名叫于龙河。这人是个鳏夫,孩子上学不在身边,一个人待着没意思,喜欢跳舞。”
谭城大街上,除了录像厅,舞厅第二多。整间屋,装个灯球,再弄个录音机,办个工商执照,一个舞厅就能支摆起来。这两年年轻人跳的少了,进舞厅跳舞的中年人反而多起来。没工作,跳个舞缓解心情,大小舞厅生意都还不错。
于龙河有工作,他去舞厅跳舞纯为了解闷,跳完再跟老伙伴们在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