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来时路上想了,此事也有我的不对。”李县令长叹一口气,唉了几声,“赵兄你这……唉,……”他觉得做官不能太苛刻,不然就是为难自己了。一个县城的百姓还这么多呢,他都有顾不过来的时候,作为知州赵进山操的心只多不少,哪儿能事事周全再说钱有为二人这样做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二人有心瞒着,赵进山哪儿能发现。
赵进山摇了摇头,他说的不全是这个,他官高几阶,从前以为不拿百姓的东西为百姓做事就是对百姓好,可外人会把主意打到他身边人身上。钱有为二人这次就算不得贪墨,可若细查,肯定还能查到不少东西。至少他们来余安什么都不干,只是享乐是板上钉钉的事。当然若细追究,李县令此番也有罪。
赵进山不想为难李县令,他叹了口气,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去哪里别人都会由着他的心思阿谀奉承,这样下去只会蒙蔽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下面人会给他想让他看到的事情,跟他一块钱有为也很能吃苦,也是两袖清风,背地里什么样,他知道一些,却没想过这么过分。他还以为,各县安稳,什么都好呢。
所以这次赵进山也没执着非要在驿站吃,就算在驿站,李县令也会让人做他觉得好的家常小菜,反而更奢靡铺张。
赵进山突然想起那次,他笑着问:“上次来,也不只是家常菜吧。”王主簿陈县丞二人听着俩人说话心里一紧,李县令嘿嘿一笑,都看出来了,不好再否认,“赵兄明察,唉,只是觉得你辛苦,来余安得吃些好的。那会儿天那么热,但也不算费心。而且赵兄有所不知,当初给你做菜的厨娘,如今运在天边,近在眼前了。”
赵进山打量了食肆,这边菜价不算贵,客人也不少,中午这会儿只剩一张空位。
赵进山:“这家吗?”
李县令点点头,“而且那不着调的法子是我想的,金元宝就是她做的。就是路程遥远,东西坏了。”
李县令心里觉得坏得好,可话不能那么说。赵进山道:“东西我让人拿去喂鸡了,除了有些酸,味道还是不错的。一会儿等生意忙完,我想见见她。”
能做出这样吃食自是心灵手巧。
李县令哎了一声,虽然见一面说几句话没啥用吧,但是在大官面前露个脸,总比不露得好。
他说了说林秋然的事儿,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嘛,从林秋然夫君没了来县城,到家里慢慢好起来,萧寻也回来,当然,他还提了县城给了他们诸多照顾。比如小摊贩不交税钱,买不起种子的县城出钱贴补,今年也修了堤坝。这些赵进山听也就听了,他自己会看。
赵进山道:“这个食肆饭菜不错,味道好,都好吃。”史掌柜竖着耳朵听这边说话,就立刻告诉林秋然了,林秋然没让孙氏过去。几人吃完饭,就结账走了,史掌柜怕几人真走了,出去看了看,就在外面等着呢。
本来李县令说坐着等,但是赵进山觉得不好,“还要做生意,我们在这儿坐着,别人就不能来了。”
几人还找了张桌子坐着,史掌柜让赵兴给上了茶水,李县令道:“不必上茶了,你们东家呢?”
赵兴把毛巾往肩上一甩,“我这就去喊。”食肆已经忙完了,林秋然抱着汤圆出来,今儿出来有些久,林秋然刚给他换了尿布。她抱着汤圆给几人行了一礼,“民妇见过赵大人。”萧寻是做官,但她只是做生意的百姓。
赵进山看了眼林秋然,又看向她怀里的孩子,汤圆张着嘴笑,他快两个月了,模样好,很讨人喜欢。
赵进山笑了笑,道:“坐吧。”
他没纠结林秋然喊他大人,就像他所想一样,他官阶摆在这儿,除非不跟着李县令他们出门,私下查看,否则就是把自己是个官写在头顶。林秋然依言坐下。
赵进山也有儿女,不由问道:“这孩子多大了。”林秋然点点头,“不足两个月。”
赵进山目光和善,“你来做菜,孩子也带着?”林秋然摇了摇头,“平日是我娘带着,孩子想我了就抱过来看看,家就住在余安,离得很近。”
赵进山不由一笑,去拉了拉汤圆的手指,汤圆眼睛明亮,嘴里咿呀咿呀的。赵进山眼神又柔软了些,“听李大人说你夫君在胥州军营,这孩子很好,日后要送他去读书习武。”
林秋然道:“家中做了生意,也存了些钱,是有这个打算,但不知哪里的书院好。”
赵进山道:“古有孟母三迁,你想找好的书院,主意不错。胥州有安山书院,里面先生还不错,若再往上走,京城还有松山书院。”赵进山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多,这孩子刚这么大点,不急的。不过他有个好母亲,为父母者,为孩子计深远,当真是一点都不错。林秋然笑着点点头,“多谢大人赐教,我以前都不懂这些。”赵进山道:“县城小,以后走得远了看得远了就知道了。你做的吃食很不错,虽然现在还不是余安的特色,但可能慢慢做成这儿的特色吃食。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宜过贵,而且形状上不宜过像…赵进山觉得太像金元宝不好,容易给有心人可乘之机,就比如昨日的,他每个都看过,匣子也翻了,才确定没有赃物。林秋然点了点头,她会和徐管事商量的。
赵进山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