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掌柜的笑了笑,又安慰起林秋然来,“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放宽心吧。如今这么乱,也不知道县衙打算怎么…”如果放任不管那肯定越来越乱,可若是管,难民本来就心有不平。管得多了不满意,管得少了又没效果,这事更难办。而且粮价高,肉价也高,生意都不好做,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金如意掌柜的叹着气进屋收拾东西,林秋然跟他话不投机,也回了金鼎楼。林秋然是觉得不会一直这样下去,如今闹事的人都被关了起来,谁再想闹事也得掂量一二,县衙管着,再闹难民也得过日子。史掌柜几人到时辰还过来了一趟,得知不做生意又走了。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九月十六,粮铺的粮价终是降了下来,米面从十六文一斤降到了十三文一斤,猪肉也降价了,十五文一斤。其他的红薯大豆,价钱也都便宜了。
不过粮价虽然降了,可是很多人都买不到,得一大早去粮铺买粮食,而且铺子还限购。
不过就算这样,也比从前粮价贵的时候好多了,买不到细粮还能买粗粮,至少能吃饱饭。
难民也开始找活干,做苦力做绣活,还有擅西北吃食的,林秋然就找了个擅做西北吃食的娘子。
不过酒楼暂且不打算卖西北吃食,就留着她在这边刷碗。这是一家五口,夫妻二人和三孩子逃难过来,有一儿两女,一路过来虽然艰辛,一家都饿得瘦巴巴,但是孩子一个没丢,而且几个孩子也比大人精神好。他们来余安两日后就开始找活干。
男人好找,因为力气大,就去码头扛袋子,一日有八文钱,买点粗粮再加上县衙给的米,足够吃一阵子。
女人也没闲着,带着孩子出来找活做,但一直没找到,知道打听到曾经给他们施过粥的金鼎楼。
林秋然觉得这家人很聪明,女人没说一家流落在外,让林秋然可怜可怜他们,而是道:“我能干很多活,力气比这边人大,而且我可以少拿工钱,只要有活做就成。”
“我三孩子也能帮忙,不会给添乱的。”
若是这位娘子哭诉不容易,林秋然还真不会动恻隐之心,但一大三小局促地站在她面前,眼神也清亮,孩子被大人教养得很好,不乱看乱动,很是乖巧。让林秋然想起了汤圆。
这是自食其力的人,林秋然道:“我这儿还缺个刷碗做杂活的,你来吧。”刘大娘二人每日都是正午过来,先刷一波,然后等铺子打烊再刷一波。铺子生意好的时候碗筷很多,中间还得再刷,这活累,给的钱也不多,再加一个人也成。
林秋然:“一日八文工钱,不管饭。”
女人很是感激,高兴道:“我还擅做西北吃食,如果有牛乳羊乳,能做奶茶奶豆腐……牛羊肉也会做。”
西北人擅放牧,林秋然看这人谈吐不错,估计以前在那边的日子过得去,就是世事无常,赶路这么多天,带钱出来也不剩太多,而且不能全花完。林秋然道:“这边羊肉有,但牛肉少,有机会你做来尝尝。”杨娘子笑着点点头,林秋然又问:“你从西北过来,可知西北战况如何?”杨娘子说话有口音,一听就不是当地人,样貌也和余安人不太一样。这些日子见的难民不少,但林秋然是第一次问。从杨娘子一家可以看出,这些人离开西北时还整整齐齐的,就是路上受了太多苦,不然不至于变成这样。
现在车马慢,书信也慢,那边什么情况林秋然一概不知。西北还在打仗,如今还算安稳的局面全都靠他们。
死伤无可避免,林秋然知道,但还是想打听打听萧寻。萧寻好不好,他……还活着吗。或许崭露头角,杨娘子听过萧寻的名字。可杨娘子摇了摇头,她道:“我们离开应州时那边还好好的,只说怕战波及,先让百姓离开,等没事儿再回去。如今应州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他们逃难到这儿花了数个月,那会儿怕死,恨不得一直往南走。逃难的人也多,一路艰难险阻,已经过了几个月,应州那边什么样,杨娘子是真的不知道林秋然又问:“当时可有在打仗?”
杨娘子回想着点点头,“在打。”
林秋然神色不免紧张,若当初打了胜仗,大约也不会让百姓离开应州去外地避难。
总感觉是凶多吉少。
杨娘子瞧林秋然一直问打仗的事,心里琢磨莫非她家里有人从军去了,但她也不敢问。
虽然逃难的人命苦,有死在路上的,前日不知哪家孩子去偷人家鸡腿,阴差阳错还丧了命,可比起去西北打仗的战士,他们这可算不得危险辛苦。若林秋然的父兄夫君去从军了,那就是九死一生的事,她可不敢提,真出了什么事,那不是触东家霉头吗。
杨娘子低着头不说话,林秋然也不再问:“你明儿午时过来,早晚做活两次。工钱向来都是月结的,念你初来余安就日结给你。你的孩子白日能带过来,不过得收拾干净,不能去前堂影响客人吃饭,只能在院子里待着。”厨房也不能进,林秋然又不是做善事,总共两间屋子,还给杨娘子孩子用一间。
杨娘子孩子最大的看着有八九岁,小的才三四岁的。爹娘都出去做活,几个孩子留在帐篷不安生。
杨娘子见状立刻道:“这个东家放心,我这几个孩儿都听话。让他们在后门门口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