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怕这孩子过得不好,老管事就在那人家的菜地里埋了些东西,是秦夫人准备的两样金首饰,够一个村里人过安稳日子了。再多,那就是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吕郑为这孩子做尽打算,将士死伤无辜,可谁能一辈子不打败仗,怕就怕功高震主受人构陷。
他以前盼着那孩子就简单过日子,一辈子别再卷进京城的是是非非中。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然怎么在朝中重查沈家案子之际,遇见个那么像的。这两年西北一直有战事,当初在沈家没落,先皇重用赵将军,赵将军如今四十多岁,风光十几年,可接连几场败仗,当今圣上重用的是一个叫萧寻的副将吕郑道:“你若见了,你就知道我现在的感受了,哪怕眉眼不像,也觉得是。见了那孩子,我心里就…
吕郑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看见家中的孙儿一样。心里软乎乎的,但他看街上的其他孩子,就没这种感觉。
秦夫人正了正神色,“那孩子穿着打扮如何,身边可有什么人?”京城遇见的,看着不像是。若是真送去村子,离京城千里,又是这种时候,哪里会过来京城。
吕郑说道:“就是普通人家的穿着打扮,身边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夫人,像是孩子祖母,还有个年轻的,关系看着很亲昵,一家三口一块出来吃饭。吃饭的时候很可爱,比府中的杰哥儿还懂事。”
秦夫人起初没当回事,可听吕郑这般说,不由认真起来。吕敏之是秦夫人最喜欢的女儿,都过去很久了,可秦夫人心中一直怀念这个女儿,时常想念外孙,心里也有疙瘩。
若真是敏之的后代,她无论如何都要见一面。秦夫人和吕郑再有几年就七十了,再不见,两人都入土了,到底下她该怎么面对女儿,还是不能相认。
可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要是真是,那就更不能打搅了。秦夫人道:“你可别忘了,沈家还有罪呢,既然送走了,那就和我们没有关系,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何必把这些事压在他们身上,有时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好事。”
把人送走,这么多年没去找没去寻,要是真的好好的还娶妻生子了,结果就因为他们想见,不想带着遗憾走,又要把这些陈年旧事都告诉,谁能受得住。人家有爹娘,有孩子,有妻子,突然冒出来的亲人,会愿意认吗。再说了,秦夫人和吕郑这二十多年来都没有想着翻案,吕敏之的兄长外甥也在朝为官,更没想过,何必为了一己之私,把这些事压在那孩子身上。吕郑觉得这也有理,堂而皇之去认亲,不成。但他转念一想,“那也可以看看帮帮忙,别的事不说就是,日后翻案再接回来,我看也快了。”
这又不是只有亲人才能说话帮忙,就不能论别的?吕郑和那孩子投缘,说几句话好了。
吕郑这会儿冷静下来,他道:“哎,我也只是看了几眼,也许不是呢。”秦夫人点点头,只看着像就说是,未免太过荒唐。再说另一边,京城人多,林秋然也没发现后面有人跟着,他们回了客栈,让几个丫鬟小厮先去吃饭,她这边不用人跟着。因为要在这儿住一阵子,林秋然就把屋里简单收拾了收拾。被子盖自家带的,厚衣服也拿出来,因为看这边似乎要下雪。林夏已经给收拾得差不多,汤婆子什么的都给找了出去,林秋然简单理了理,陪着汤圆玩了会儿,就让他睡了。
赶路,终于到京城兴奋得不能自己,这会儿吃饱喝足,困得不成,很快就睡熟了。
孙氏今儿吃得多,不咋困,他们住在三楼,隔着窗子往下看,街上还很热闹呢。
孙氏道:“这会儿都戌时了,人还这么多呢。铺子也可多,人也可多,我看街上没啥空铺子呢。”
孙氏发愁,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铺子,是租,是买,生意好不好做这是京城,吃顿饭就花了一钱多银子,还是随随便便吃一顿。林秋然笑着安慰孙氏,“慢慢找总有的,咱们以前不也就摆个小摊子吗?从头开始而已。而且怎么都比从头开始好,余安的金鼎楼还开着,我们钱是不缺的,您就别操心了。京城人多,离西北也近,说不准还能打听打听萧寻,兴许哪日就班师回朝了。”
金鼎楼一月二百两银子,难不成在京城一月能花这么多?孙氏点点头,“这倒也是。”
眨眼就到了次日,林秋然让林明林夏去牙行打听卖的宅子铺子。她是不信没有宅子铺子可以买,而且京城这种地方能选择的肯定更多,只要有银子,什么买不到。
这回买的宅子要更大,林秋然是想要个大宅子的,最好里面分有几座小院子,这样家里人能分开住。
林秋然考虑良多,住在一块儿吵,而且汤圆是男孩,不能总和女性长辈一起。
汤圆现在长大了,如果有丫鬟守夜,能自己睡。孩子自己住,孙氏也可以单独一个院子,一开始大约会不习惯,但也有好处。一个人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院子里又有丫鬟伺候林秋然不惯着孩子,更不想孙氏一直惯着他,总之还是大的宅子好。在余安这样的宅子得八九百两,上千两的也有。家里从没考虑过,在京城,估计得翻个几倍。
幸好是这几年攒了不少银子,不然真买不起大宅子。钱林秋然都带着,自然不是带银子,而是去靠谱的银庄换成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