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3 / 4)

他并未多说,音调着重在“家人"二字,约她下次:“那你记得补给我一顿单独的晚餐。”

游夏以为他是不悦于临时接待小赵,连忙答应:“当然,下次我还请你,你敞开肚皮随便吃……″

休息室中,房门没有关闭严实,留有一条缝隙。游夏打电话时带着笑意的声音,就这样从门缝飘入。还约?居然……还约下次?

屈历洲静静听着,手指深陷在被褥中。

空气中飘零的,是她模糊的谈笑声,和他拳头攥紧时指骨发出几不可闻的咯响。

床边垃圾桶层层掩盖的底部,有从他口中刚吐掉退烧药。他不想那么快好起来。

或者说,他连生病都是刻意的。

按他原本的计划,是想在今天,名正言顺地邀请游夏约会。可他听说游夏和岑卓早就约了晚餐,还在环仕产业旗下的会所内。是游夏主动定的位置。

这当然很好地证明了游夏别无私心。

但那个男人,呵。

在屈历洲的授意下,会所负责人报来消息说:岑卓似乎很看重这次晚餐,提前很久就到达预定位置等待,还不时拿出准备礼物的丝绒盒子,几次三番欣赏,又妥帖珍重地收起。不年不节的,岑卓送什么礼物?

给别人的老婆送什么礼物?

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屈历洲怒极反笑,几乎快要发疯:“看来他很重视跟我老婆的饭局,是么?”

一一那正是几个小时前的傍晚。

正在办公的屈历洲指间钢笔尖“啪"地折断,墨汁在雪白文件页铺染开一团狰狞的浓黑。

镜片反射窗外暮光,将眼底翻腾的阴鸷切割成冰冷伶俐的几何形状。禹景在一旁低头附和:“是的总裁,天凉了,岑家该破产了。”屈历洲嘴角抽动窒息弧度,眼神能杀人。

“不好意思屈总,厦京没有岑家这一号。”禹景差点忘了,岑卓出身离异家庭,背景普通。所以即便相伴多年,仍然迟迟不敢追求游夏小姐,结果就是被他家屈总半路天降,直接截胡。

屈历洲起身,清了清连日加班有些痛哑的嗓子:“去放冷水。”和岑卓那种货色相争有什么意思?

游夏本来就是他的妻子,是他一个人的。

所以他想到,要让游夏主动为他留下来。

不靠主动邀约的争抢,而是想知道,游夏会不会为了他,推掉和岑卓的饭局。

于是这半天里,又是泡冷水澡,又是最低温度吹空调,经过屈总的不懈努力,终于从轻微风寒的嗓子疼,把自己作成了…轻微低烧的小感冒。啧,身体太好了。

真烦。

所以他的确是在生病。

只是他嫌自己病得太轻了,上了些假冒伪劣的手段。当游夏接到小叔的电话来到环仕办公楼,总台呼入秘书处,禹景忍不住欢呼,甚至比老板本人还要高兴:

“总裁,这次你一定要把属于自己的都夺回来!”屈历洲刚闭上的双眼,又缓缓睁开,懒冷地气笑了声,问他:“你每天上班是在写报告,还是写他妈男频小说?”

回忆中断在这里。

游夏端着水杯走进来,通话已经结束了,她低头滑动手机页面,飞快点了几下,才放下手机。

屈历洲躺在床上,腰身微蜷,没有说话,视线却一直追随着她没有移开分毛。

“你吃晚饭没?“她觉得对生病的人表示关心,也许能令对方感到心安。屈历洲气若游丝,看上去像是快碎了:“没什么胃口。”“我就知道,叫了外卖,等着吧。”

她把杯子搁在他手边,转身,开始在房间里转悠起来。检查了一下刚刚被碰倒的置物柜,上面有几道划痕,又去调整空调温度,把制冷换成净化空气新风模式。

“困就先睡会儿吧。"她回头看一眼屈历洲,站到窗边无聊赏月。当她背对床铺时,屈历洲看着她的身影,眼底会不可抑制地,闪过一丝得逞的,近乎病态地满足和放松。

心底的不愉快会在转瞬间烟消云散。

夏夏此刻在他面前。今晚,夏夏只为他停留。这个确认足以让他开心了。即便在自虐过程之后,身体会报复性地遭遇头疼,肌肉酸痛,甚至耳鸣发冷。

数道痛苦相互叠加,才会让他感受到愉悦,因为这只是留住她的“代价",是她在意他的"证明"。

他会有些得意地想:

成功了,用自我伤害的方式,精准操控了游夏的同情心,她的责任感也会为他油然而生。

病,是他的胜利。

是他阴郁、私心占有的一次完美实践。

“夏夏。"他出声叫她。

他又想要更多了。

“怎么?"她回头。

不止想要她的目光停留,还想要分享她的体温。他拉紧被子,怜弱道:“冷。”

她耿直回答:“那我把空调温度再升高点。”“不要。"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指节修长,“借你的手暖暖就好。”生病的人就是矫情哈。

游夏耷着眼皮,心里暗诽一句。

但她也没拒绝,走过去在他床边坐下,上身靠在床头同他并排而坐,把手十分随意地搭上他掌心:“你这手也不凉啊。”他瞎扯不打草稿:“心里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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