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依旧静谧,尤其是东院,自打楚姑娘行刺了两回,九殿下再未踏足此院落。
传闻西院又重新修葺了几番,住进了一位貌美如花,身姿绰约的姑娘。殿下宠爱得紧,日日留宿至西院偏房,还时不时地召那姑娘入寝殿侍寝。日复一日,殿内也无人闹腾。
任由着九皇子将她幽禁,冷落也好,忘却也罢,楚轻罗皆不在乎,这情形与她而言遂意称心。
最好让这整个凌宁殿将她忘得彻底,她才好有可乘之机。这日子较她所想还要短上一些,数十日后的晨时,忽有鞭笞声响于西院。一响便响到了晌午,声响时断时续,不绝如缕。本以为受刑的应是那跟随九皇子未有几时的姑娘,可想着殿下对那姑娘娇宠至极,又觉被关至刑室另有其人,楚轻罗心生疑虑,终是问向守门的女婢。传来的鞭打声愈发落得狠,她低声相问,神色略为迷茫:“今日在刑室里的可还是那新来的姑娘?”
“据说关着的是一位前朝之人,是殿下捉拿来的。”女婢深思良久,终说出一词,使得她不禁心颤。
“唤什么…拂昭,好像是这个名。”
她早时就知道,九皇子在追查着拂昭的下落,只是此前较为幸运,未有一人落至其手中。
哪知九皇子穷追不舍,如今竞真捉了着……其余的人绝非像风吟那样死咬不放,受此极刑,定是会将她的身世和盘托出。
她眼下已是岌岌可危。
心绪不免忐忑发怵,楚轻罗良晌静了心,忽又问:“这人入刑室多久了?”那女婢扳着手指细数着,随后笃定地回:“算上今日已有三日了,奴婢听说是快招了。”
“招什么?"她顺势问着,深知自己是劫数难逃,现下只可坐以待毙,已无他法。
“自当是幕后之主,"轻巧地回着话语,女婢未看出端倪,赶忙压低了语声,“这天下无人能忍受得了殿下的酷刑,即便是死士,也撑不了几时。”“殿下呢?"静听着从刑室方向飘来的响动,楚轻罗沉声问起九皇子的踪迹。“殿下在刑室监察,"女婢不作隐瞒,待她倒是服顺得很,“姑娘若有要事,奴婢可去传报一声。”
她轻然摆首,静默地回屋去:“不必了,多谢相告。”虽佯装着镇定,她心知自己十分胆颤,不出二三日,那刑室中的人会尽数道出。
她便会成俎上鱼肉,任旁人宰割。
果不其然,两日后的日中,细雨霏霏,天幕阴沉,冷风吹得轩窗微响,院内响起步履之声,房门随即被猛地推开。
走入房中的是数月几乎未瞧见的人影,来者手执折扇,狂妄地将她打量着,眼眸淌过意味不明的思绪。
褚延朔蓦然勾唇,展露的笑意极冷,故作柔声地开了口:“将美人冷落了数月,美人可是在生我的气?”
“妾身不敢。"与昔日般婉然作拜,楚轻罗趁势退得远。屋门被严实得阖上。
九皇子闲适地坐在椅凳上,抬指一招,命她来身侧待着:“方才我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想博美人一乐,美人可愿给我一次机会?”“殿下日无暇晷,还念着妾身,当真是有心了。”她从命而行,刚走到其跟前,便感后腿受下重重一击,迫使她跪倒在地。那棍棒砸得生疼,她吃痛轻哼,眉目轻蹙,知自己是再活不过今日。“我无意抓了个刺客,那刺客竟说,幕后的主子是前朝陇国公主。“褚延朔边道着,边笑得前仰后合。
“你说风不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