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料,其实想的更多的,还是她有意解除婚约之事。
没告诉她,早在她嫁去岭南时,那婚书就被他命人调了来,一笔勾销。次日,下朝之后,陆原被召到了太极殿。
他跪下行礼,得人免礼后赐座,坐下后瘦削的面容间多了抹阴郁之色。江越山今日提起立后之事,话里话外,便是朝着一个人去的。嫁去岭南之事,被他说成了婚事乃是权宜之计,实则去南边为民祈福,这两年来倒也真风调雨顺,仓廪足实。如今归来,赏赐不能轻,要对得起祈福的功劳才是。
又说他去了宝华寺,命智清大师合算了命数,这位薛娘子竟是有凤命在身,不好流落民间,草草许了人家。
算来算去,还是以皇后之尊迎入宫中,陪在陛下身边妥当。陆原心里便有了数。若是为他家中之人,这次召见或多或少,便是受了那个孩子的影响。
果不其然,赐座后不久,御座之人停了笔,看了眼他问道:“听说爱卿近日,颇为家事所扰。”
陆原忙站了起来,“谢陛下关怀,臣与拙荆,确有些不和之处,只是已处理妥了,烦劳陛下为臣家事操心。”
“是吗?"李琦挑了挑眉,听出他不愿之心。“是!"陆原咬牙应下,他相信,有了昨日那番话,无论谁去问那个人,她也不会再轻易说出和离二字。
“爱卿当清楚,朕想听什么。"李瑜收了和煦脸色,眼神变得黑沉。“臣不敢隐瞒,陛下可将拙荆叫来当面相询。"陆原顶着压力,不肯松口。“看来你很有把握",李瑜轻靠在了椅背上,指了指客座,“你坐下说。用什么法子劝动了你夫人,也告诉朕听听。”
他又补了句,“若胡乱敷衍,朕赐你们和离,说到做到。”陆原脸色为之一变,见他神色不假,心下震了震,低头应了声是。将昨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还探了眼御座人道:“若是日后有人翻出此事,对皇后娘娘身上造谣生事,恐怕会伤了娘娘之心,望陛下三思。”李珀摩挲了几下扶手,呼吸间已在心里有了决断。比起她母亲来,确是她比较重要。
他向陆原摆摆手,命他退下,“此事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