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已经过了零点。
可是这两具身体,怎么仍然处于兴奋状态?她扭头去看一旁的冠冕,好漂亮。
去年品牌在沪城办了展出,赖香珺去看过,当时这顶冠冕还沉睡在玻璃展柜中,收藏价值太高,连时尚资源顶级的艺人们偶尔借戴,都只能拿到复刻版。“喜欢吗?”
钟煜的动作不停,有滴汗从额角滴下来,落到她胸前。赖香珺视线又回到他脸上,其实钟煜在这种时刻,比他工作时还有魅力。“好喜欢。”
他锲而不舍,“好喜欢什么?”
她抿着唇,尽量克制自己的声音,也不想思索,乱说一通:“喜欢新州,喜欢松原乡″”
赖香珺被突然的力度簸弄得说不出话。
整个人都好像轻飘飘。
“喜欢香香、泡泡……喜欢生日礼物,喜欢…这里。”钟煜挑挑眉,似乎对答案不满意,反复动作和力度,好像真的把她弄哭了。他又去吻她的眼泪,在耳边哄她:“我这几天没喝酒…”“所以,可以吗?”
赖香珺只怔了一瞬,随即明白自己那点别扭的心思全被他勘破,一时间涨红了脸。
“我要是说不可以,你就出去吗?"她睫毛上还挂着很小的晶亮泪珠。“赖小苔,”钟煜似乎已近边缘,青筋暴起,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声音竞都有颤:“生个女儿,好吗?”
赖香珺伸手去搂钟煜脖子,答非所问:“最喜欢今晚,喜欢…钟煜。”这句话似乎击碎钟煜所有理智,更加放肆、更加恶劣、更加不节制。最后洗完澡被他抱着出来的时候,赖香珺感觉自己像被彻底拆开重组过一遍,接下来一个月都不想和钟煜进行这项活动了。但她还是乐意今晚抱着他睡觉。
“所以是在生气这个,是不是?“钟煜下巴蹭着她肩膀,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光滑后背的蝴蝶骨。
赖香珺使劲将头往他怀里埋,有点羞于承认。其实她知道钟煜和他那个发小大概率是没什么事情的,相处的久了,也渐渐能摸清这人的性格。
像他的名字。
比较直给,弯弯绕绕大概永远不会和他这种人挂钩。很热烈,热烈到炽热的程度。
像火山。
和最开始见到的他大相径庭,那时候赖香珺以为他是个很冷的人,说话也带着凉薄讥诮的调调,她一度觉得两人不会有像今天这么近的时刻。赖香珺没吭声,只听见钟煜轻笑了声。
她便蹬鼻子上脸,把自己一条腿往他身上架,找个最舒服的姿势,光明正大地摸他胸肌。
其实不习惯不穿睡衣,只是她今天来这里,没想过会回不去。钟煜倒是有短袖,但她不喜欢那个料子,穿着睡觉不舒服。“你也不许穿,”她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如是说,“以后和我睡觉都不许穿睡衣。″
钟煜感受到胸前她手的动作,轻轻的“啧"了声,说真是霸道。“那又如何?“赖香珺变本加厉地揩油,“你不习惯那你别和我睡了。”回应她的是骤然收紧的臂膀,钟煜将她更深地嵌进自己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全都是纵容:“别啊,我求之不得。”过了会儿,在她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昏昏欲睡之际,他突然说话。“赖小苔,"钟煜有些紧张,“你真的愿意为我生个孩子吗?”赖香珺其实很困了,听见他说这个,强撑着张开了嘴回答:“”“反正是我的孩子.."她思索自己和钟煜离婚的概率,现在来看,好像不大了。
但赖香珺还是摁回困意硬气补充:“也可以和我姓,让孩子问你叫叔叔。钟煜低低笑了一声,赞同了她的脑回路:“反正也是我的孩子,姓什么都可以。”
轮到她逗他:“姓什么都可以?赵钱孙李?周吴郑王?”钟煜的惩罚对她来说微乎其微,大姨妈应该很快就会来,胸有些胀,他的力度,可以称得上是在为她按摩揉捏、缓解胀痛感。可感受到他真实的反应,赖香珺反倒当起缩头乌龟来。在他温水煮青蛙般的动作中,她嘟囔了一句"你不困吗”便阖上了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他的话。
钟煜似乎真的喜欢女儿,主动在她耳边说起他过世许久的妈妈,他那时候很盼望能有一个妹妹。
这份悸动和期待太久太远,以至于此时此景下,他竟有些感动。赖香珺感受到了钟煜今晚的认真,虽然上次在她提起这个话题后,他明明让她放轻松说孩子的事不着急。
她猜测,当时钟煜大概以为她只是迫于两家长辈无声的催促,像完成一项家族任务。
“我不是因为两家大人的要求.…”
“钟煜,"她突然抱紧他,“是我希望有一个孩子,我愿意和你有一个孩子。”很小的时候,在她还沉迷于玩过家家的年纪,赖芷瑜会布置好房间任她放肆,纵容她在虚构的屋檐下尽情扮演“母亲"的角色。妈妈的离世并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心理伤害,在外公外婆的宠爱下,她依然对家庭抱有近乎天真的憧憬。
六岁的赖香珺抱着洋娃娃许愿,说以后和姐姐带着各自的孩子全世界疯玩。她不喜欢孤独,需要可以任由她倾注全部热望的容器,如同对待那个沉默的洋娃娃。
她会不厌其烦地为它换上精心心挑选的蕾丝裙,梳好精致的的发辫,赋予它无数个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