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备婚
对上崔三郎的视线,谢凛眸色挑衅。
然而怀中少女温热的身体紧贴着他,仿佛在轻轻颤抖,谢凛下意识松了几分。下一刻,一巴掌迎面而来,狠狠甩在他脸上。谢凛从善如流攥住她的手腕。
王令淑忍怒问他:“柳蕊推我下水,是不是你安排的?”“不是。"谢凛伸手摘掉她身上的菊花瓣,一瓣两瓣,三四五六瓣,谢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以后除了我,不要接近谢家人,尤其是谢大郎。”这话说得有些深意,王令淑略作思忖。
刚刚被水里捞出来的时候,王九娘盛怒之下,说了很多柳蕊娘的坏话。她从中拼凑出一些自己没留意的事情。
中秋那日,她在何凉月手下救下柳蕊娘,为了维护她的脸面,特意让银瓶将她安置在贵客休憩的东厢房。后面的事情,她就没放在心上,也没精神去关注。但王九娘提到,柳蕊娘勾引谢长公子。
服了五石散的谢长公子,与之交欢,闹出一桩丑闻。没有人会责怪出身高贵的谢长公子,谢长公子甚至也没庇护她,柳蕊娘无助之下想要再次求她,她却没有留意到……
柳蕊娘大概是因此,对她生怨。
但因为生怨,所以就要推她入水吗?柳蕊娘不会这么蠢。她在柳蕊娘身边遇害,柳蕊娘根本不可能撇清关系,王家绝对不可能放过她。柳蕊娘对她下手的动机,绝对不可能只是因为,对她生恨。“要害我的,是谢长公子?"王令淑不由问他。谢凛淡淡瞧着她。
摆明了是不打算告诉她原因的模样。
是觉得她没必要知道?
还是觉得,她问的话十分愚蠢?
“有我在,没人能害你。“谢凛拂落她身上最后一片菊花,江风吹散菊花香气,他的视线又变得内敛而温和,“但你总是不听我的话,非要去碰我不让你碰的人。”
谢凛收回了手,与她拉开距离。
“柳蕊、傅忱、崔礼…”
“你总看不清他们的真面目,阿俏。”
王令淑微微一愣。
傅忱出去办事了,并不在京都,关傅忱什么事?但谢凛似乎把梦里的事情当了真,王令淑不欲与他多做无意义的争辩,干脆不吭声。既然谢凛也不肯说谢长公子到底什么意图,她也没必要久留。王令淑抬脚踹飞那根手杖,趁他不备,转身便跑。“我喜欢崔三郎,我当然要碰他。”
谢凛面色阴沉。
王令淑忍不住微笑。
少女像是只得意的狸猫,身姿曼妙地远去,轻盈得仿佛会飞起来。谢凛脸色如常,看着她好一会儿,忽然垂眸轻笑了一下。她总是自以为是地与他撇清关系。
可若是当真半点不在意他,何必如此。王令淑永远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别人,不知道她看向他的目光有多警惕,远比看崔三郎要更为专注。她很久没这样看他了。
谢凛踉跄着走过去,捡起无辜被王令淑瑞飞的手杖,拿手帕仔细擦干净。不远处晃来一位紫衣郎君,这位谢长公子似笑非笑,不知道瞧这一幕瞧了多久。“七郎,你倒瞧着像是个痴情种子。"谢长公子的视线在谢凛身上转了一圈,状似不经意,“不过。人言道,生死关头见真心,难怪崔三郎比你更得青眼。谢凛拢袖轻笑,像是没放在心上。
对方不接茬,谢长公子一拳打在棉花上,脸色不由难看起来。只是不等他再讥讽些什么,谢凛已然转过身,飘然而去。远处的王十郎对他招手,两人认识其实没几日,关系倒是一日千里。谢长公子嗤笑一声,移开目光。
仆从恭敬道:“郎君,可要将柳女郎放回去?”“放回去做什么?“谢长公子眼底的笑意散去,眸色阴郁,“让她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把自己搭进去,给我惹了一身骚……这样的废物,活着也是多余。”得了谢长公子的示下,仆人躬身道:“奴婢知道了。”谢长公子回头朝王令淑的方向看去。
女郎身影窈窕、眉目如画,当真如名花明珠般跌丽动人,也难怪她会成为谢七郎的软肋。只可惜这处软肋,倒没那么好拿捏,谢长公子颇为遗憾。王令淑找到王九娘,一颗心才缓下来。
碧绿步障被江风吹动,王九娘坐在毡毯上,仿佛在发呆。王令淑在她身边坐下时,还把她吓了一大跳,缓了一会儿才说道:“银瓶和玉盏呢?”当然是见她跟着崔三郎,退下了。
不等王令淑回答,王九娘又说:“以后让她们跟紧你。”想到方才的事情,王令淑点点头。
王九娘又说:“以后我们出行,也不要孤身出现了。只带着银瓶玉盏也不够,这样吧,十郎闲着也是闲着,让他跟着我们。”“十兄?“王十郎是最忙不过的,既要在族学读书点卯,又要去武场练骑射,还得抽出时间和狐朋狗友出行玩乐,王令淑不由说,“他就是有空,也只怕不会答应。”
这段日子,她已经黏王十郎黏得他全然受不了了。不过看着十兄能跑能跳、活生生的模样,她倒是也慢慢放下心,正准备放他一马。谁料,一向不耐烦王十郎的王九娘忽然这么说。“他没空也得有空。"王九娘严肃说。
王令淑倒想问一问,这是怎么了。
但她此刻身心俱疲,已然没了多说话的力气,便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