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面红耳赤,陛下与娘娘还是要些体面的,虽说玩得出格,也不肯教太多人知道,更不敢教太后知道一星半点,就是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不免忍得辛苦,白日里服侍的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夜里就要跟随帝后来到西苑,做些见不得人的粉戏。沈幼宜也当真是被折腾得厉害,她原以为元朔帝对这样的本子有所抗拒,但没想到入了戏后,倒是很享受这风流天子的戏码,诱她入港,却抽身无情。她甚至怀疑他本就想对她这样残暴,只是平日里没有很好的机会。然而她却没想到,这样的戏也不仅仅是在西内,便是在御书房内,皇帝也同样无所顾忌。
帝王近些时日对东宫内宅的事情格外关切,不过天子素来端方,这也无人会往歪处想,皇长孙出于云良娣腹中,听闻沈良娣颇为嫉妒,一日趁乳母不备,令人将药掺到乳母的饮食中,令皇长孙哭啼腹泻不止。太子本不信最宠爱的解语花会做这样的事情,然而自从父皇对这个皇孙添了许多关注,他的宜娘确实变得郁郁寡欢,整日以泪洗面。不过小儿生病实属正常,他不欲追究此事,想悄悄含糊过去,没想到父皇居于内廷,竞然也知道这些内宅阴私,一时勃然大怒,要将这个娇滴滴的美人抢进宫中,严加审问。
原本该跪在堂下听审的女子如今战战兢兢为帝王研墨,一夜春恩之后,她压根没有想过还会与这位公爹见面的可能。这本就是她没做过的事情,她当然不会承认,但是元朔帝的重点却不似在此。
她磨了一刻钟,已经觉得手酸,虽不敢出声,还是引来天子不悦。“你入宫时候没学过规矩?”
沈幼宜委屈得不成,她当然没学过,太子从一开始就很疼她,这种红袖添香的活计也很少让她做,一时顶嘴道:“妾那时确实惫懒,不知道宫内竞还有这样的规矩,堂堂天子,却要儿臣伴驾伺候笔墨,难道皇家就无廉耻么?”元朔帝冷冷望着她,面上早无一丝温情:“朕下过口谕,不许你侍奉太子,沈氏,你是将朕的旨意都当作耳旁风了么!”他倏然起身,指腹在她颈间重重一抹,脂粉簌簌而落,过深的红痕藏也藏不住,暴露在天子眼下。
沈幼宜惊慌失措,伸手想要护住自己,却抵不过男子力气,被他握住脆弱颈项拽到御座之前,踉跄前行了几步。
她扶着御案才能勉强站稳,却倔强着不肯落泪,哽咽道:“妾又做不得太子的主,陛下为何要为难妾身?”
太子血气方刚,就在她被带进宫里的前一夜,还在与她彻夜恩爱,此时此刻,东宫内的缱绻都暴露在帝王眼下。
元朔帝气极反笑,他摩挲着她颈上的痕迹:“宜娘,你若是做不到,那就不该答应。”
沈幼宜沉默不言,却听那阴晴不定的男子缓缓道:“你教朕该怎么办呢,是弥补子惠,送一个朕的姬妾与他玩乐,还是该杀了他,永绝后患?”太子是圣上的长子,最是疼爱,沈幼宜一时恍惚,没听清楚他究竟是要杀谁。
可等她反应过来,立时惊慌失措,她跪倒在地,试图扯住帝王一片衣角,唤起他的良知与不忍。
“陛下,虎毒不食子,太子又没做错些什么,您怎么就动了这个心思?'她哭得梨花带雨,虽美得令人怜惜,却是为了另一个男子:“不是您强夺了我么?”
元朔帝俯视着这个颓然的女子,声音透着些冷意:“朕给过你机会,是你一定要抗旨,朕是他父亲,可也是个男子,怎会容忍他染指朕的女人?”沈幼宜这才有一点害怕,颤声道:“妾以后都不敢了,陛下,陛下!只要陛下能放过太子,妾一定好生服侍您,再也不敢不遵旨意了!”她生得媚弱,天生便该风流,然而却似忠贞之妇,跪在阶下,为太子哀求。元朔帝静静看着她哭了一会儿,蓦然叹了一口气:“当真什么都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