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53章
黑影没有说话, 但是棠若就是知道坐着的就是谢淮舟。她缓缓眨了眨眼，然后道：
“时光……总是要走的，再倒流也没有用。”半响，病房里响起清润的声音：“能留住一时，就能留住一世。不试试怎么知道？”
她想说什么，闷咳了两声。谢淮舟马上过来，给她倒了一杯水，棠若被扶着喝了两口，借着月光看清了对方的脸。
几天不见,他瘦了很多。眼底也有了青黑，更显得清隽瘦削。棠若喝不下了，她摇了一下头。
谢淮舟摇起床，让她坐了一会。
她看着窗外的月亮,此时猩红得仿佛要撕裂天空。“过年前…的那几……晚，天空也是这样，好奇怪”谢淮舟的眉心一动，他没有说是因为他们的精神力发生了几次暴动，快要把这个副本撕裂了。
现在每一次使用能力都无异于在走钢丝，但是每看着代表时间的数字变化一次，他都无法不使用能力。
即便能延长她生命三分钟，那也值得。
“可能是气象异常。"他坐在床边，“不用在意。”棠若说：“也对，反正我……都看过你们改变时间、修改………记忆、转换身份和变换形态了，什么奇怪的地方……都不足为奇了。”谢淮舟的呼吸一滞，他看着棠若,，平时口若悬河、引经据典的谢老师这次竞然无法说出话。
棠若微微一笑,但嘴角的笑意刚勾起来就因为胸膛的窒闷就消散了。她现在连说话都很耗费力气,只好放轻了声音：“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其实在昏睡的……这几天，我也想了好多。我终于想明白了…一切的不对劲。”
她看向谢淮舟，轻叹一口气，“本来我以为……你们都是假的，但是如果……我是假的呢？”
谢淮舟看着她，瞳孔定住了。
在这一瞬间，他甚至有意识地控制呼吸，生怕被棠若看出什么。“不要胡思乱想？”
他给她也掖了掖被子，“能感知、能思考就代表存在，你怎么可能是假的？”
棠若摇了摇头，“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一切。如果我只是一个……游戏里的人物，那么我就会有你们说的…好感度，我就会被轻易改变……记忆。至于你说的感知。”
“电视里的人物也会有……喜怒哀乐。但他们是真的吗？”这一次，连谢淮舟的呼吸声都感应不到了。棠若终于用力地勾起嘴角，“看来我猜对了……你们瞒着我的，真正的真相。”
她有些得意，又有些复杂地笑出声，“不过知道自己是一个游戏的女主角……有点奇怪。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设计出了我…”话音未落，她就颤了一下睫毛。
她的手指被捏住了，是那根曾经戴过谢淮舟玉戒的那根手指。谢淮舟低着头，在夜色里看不清他的面孔，只能感受到他微凉的指尖在机械地、颤抖着摩擦着她的指根。
“其实我送给你的戒指，早就不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了。”他突然说，抬眼看她。
他的双眸在镜片后有些晦暗，只在眨眼的时候能看到一些莹润。“是我在完成第一个任务时用积分兑换的。“他勾了一下嘴角，“在联盟里，能力和积分都同样重要，但在一开始，我对一切都模棱两可，浑浑噩噩，有时候想要烧光一切，有时候就想躺在火海里化成灰烬。”棠若的瞳孔颤动着，沉默地听他说话。
“我出生的时候比你早，要早很多。早到要出国真的只能坐轮船。"在棠若瞪大眼的时候，他笑了笑接着说，“然后面临时代的变化，我发现我只是一片羽毛，根本掀起什么风浪。还因为和联盟做了交易，被家里人误以为是信了鬼魅，然后就……断绝了关系。”
棠若没听出他省略的话，她被一个词吸引了。“交易……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两个字她却内心一动。好像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听到过这两个字，刻在灵魂里却又被抹除了记忆般熟悉。谢淮舟点头，“是，交易。我和他们不同，我不用做任务就先能得到一个愿望。大多数的人都是在死后才能签订契约，但代价都是一样的一一就是自己的灵魂。”
棠若怔了一下。
“竞然是灵……
她想了一下，说不出好还是不好。如果是她自己遇到联盟，可能也抵挡不住梦想实现的诱惑。
是金钱还是地位，是权利还是……复活？
她恍惚地想，可能都不是。
重生之后，如果还需要拖着破破烂烂的身体，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如让父母和其他人都忘记自己，重新过一个美满平和的人生。谢淮舟看着她的手指，声音低了下去，“于是我混迹在时间之中，不知道是成为时间的主人，还是成为了时间的奴隶。在一次次回溯中，几乎忘了自己是谁，也根本不在乎时间的意义。”
“但是这个时候你告诉我，蚌珠儿里的沙粒没有被困在了时间里，它只是看不到自己的完美。其实只要等下去，早晚会等到被人视若珍宝的那一天。”“你不知道当时的我心里是怎样的惊涛骇浪。"提到游轮上的那一刻，他的瞳孔仍忍不住闪动：
“我们这群人，连自己的灵魂都无法做主，和被人设计出的游戏角色没什么两样，但是你看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