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2)

第60章第60章

江与安在廊下站到月上中天,才被侍书半扶半搀着回了隔壁屋子。刚坐下,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帕子上的血迹比白日里更浓了些。“郎君,这是今日的药。“侍书把一碗黑褐色的汤药递过来,声音发颤,“巫医说您再这么耗着……恐怕撑不到回京。”

江与安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味漫过喉咙,苦涩之意瞬间弥漫着整个口腔,可他早已习惯,这苦涩最后也显得没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了。

周元窈屋子里的烛火亮到亥时才灭,想来是没睡好。他指尖在空碗沿上轻轻划了划:“明日大典的护卫安排,都妥当了?”“按郎君的意思,咱们能调来的暗处的人都已安插了进去,连堤坝下都布了人。“侍书低声道,“只是……那云公子在京城动了些手脚,咱们安插在公主府的人传来消息,他似像联系了大梁那便的人。”江与安握着碗的手顿了顿。

大梁。

自他“和亲”南国后,大梁便有些人坐不住了。那些人恨他当年身为质子却“叛逃”南国,更恨周元窈这个让他“背弃故国”的南国储君。

明里暗里煽动百姓,似乎企图做些什么。

他明白。

身为男子,却嫁入女子为尊之国,某些人心中难免开始多想。“知道了。“他把碗放回案上,“你去告知线人,若大典上见有人不对劲,立刻传信,伺机而动。”

侍书点点头,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终究忍不住:“郎君何必做到这份上?殿下如今…未必领您的情。”

江与安望着屋子外的月光,忽然笑了笑。

那笑意比白日里真切些,却更显单薄:“我要她领情做什么?当年…如今她肯让我活着站在这儿,已经是宽宥了。”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我领不领情,又有什么要紧。”

次日巳时,山漳谷堤坝前已是人声鼎沸。

周元窈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刚走屋门,就看见江与安站在石阶下。他换了件深黑色衣袍,衬得脸色更白,却挺直了脊背,手里捧着个锦盒。“殿下。"他迎上来,将锦盒递到她面前,“这是巫医头先送来的香囊,巫医说戴在身上,能稳心脉。”

周元窈没接,他这身衣裳袖口的丝线沾着些许血迹,想来是昨日咳血时弄脏了,又怕她看见,才遮掩一二。

“不必。"“她绕过他往前走,脚步却慢了半拍,“你碰过的东西,我嫌晦气。”江与安捧着锦盒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的背影,慢慢将盒子收起来,侍书在他身后低声道:“郎君,暗卫来报,人群里有鼠出现。”他抬眼望去,阳光正好落在周元窈的衣裳上,上面坠着的珠玉隐隐散发着微光,也正与她的身份相得益彰,却又并不是十分耀眼。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腥甜:“告诉暗卫,不到万不得已,别在她面前动手,别吓着她。”

堤坝前的祭台早已搭好,石板铺就的台面扫得干干净净,正中摆着一只石头雕琢嗯圆台,里面燃着不知名的香,烟气袅袅升起,混着潮湿草木气,在人群头顶漫开。

山漳谷临州官员们按品级站在祭台两侧,却没一人敢出声。周元窈还没登上祭台,整个堤坝就静得只剩风吹过南国之旗的声响。周元窈拾阶而上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江与安站在祭台左侧的廊柱后。他没再往前凑,只是微微垂着眼,一手按在腰间,唇色泛着一层病态的白。想来是昨夜咳得太狠,此刻还在疼。

她脚步没停,指尖却在袖中无意识蜷了蜷。“吉时到一一"司仪官的唱喏声划破寂静。周元窈接过身边女官桑格递来的酒爵,对着奔流的河水缓缓倾洒。酒液坠入水面的瞬间,工匠们忽然齐声欢呼,声音震得祭台都微微发颤。就在这时,人群后排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不是欢呼,是惊乱的碰撞声。

周元窈心尖一颤。

她刚要回头,就见一道黑影从工匠堆里窜出来,手里的短刀直刺她后背!“小心!”

是江与安的声音。

周元窈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猛地往旁边一拽,重重撞进一个带着药味的怀抱里。

紧接着便是"噗嗤"一声轻响,像利刃扎进皮肉的声音。她猛地抬头,看见江与安挡在她身前,那把短刀正插在他右肩。而他身后,那个刺客已经被暗卫按倒在地。“江与安!"她伸手想去扶他,却被他攥住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带着黏腻的湿意,是血。

“别碰。"他喘着气笑,脸色白得像随时会倒下,“脏了殿下的手。”周元窈看着他肩上的血浸透衣袍,看着他疼得额角冒汗,却还在笑,忽然觉得心口那处又开始疼。

这次不是心疾,是比心疾更尖锐的疼,像有把刀在里面翻搅。“拖下去。“她厉声对暗卫道,声音却发颤,“把刺客给我查清楚,是谁派来的!”

江与安的身体晃了晃,她下意识伸手扶住他,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在抖。“逞什么能?“她咬着牙,却把他扶得更稳了些,“你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死不了?”

他靠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说过……不会让你出事。”说完这句话,他便彻底脱了力,晕在了她怀里。桑格匆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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