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番外5
乌禾愣愣地盯着无名指上的玉戒，夕阳凝了层明黄暖意的光，围在她手指。她方才一时冲动，嚷嚷着让檀玉娶她,如今冷静下来……倒不是后悔，只是她怕檀玉后悔。
她怔神，张了张嘴唇,声音卡在喉咙太久，以至于嗓音有些沙哑。“檀玉，我不会当一个贤惠的妻子。”
她直白道。
从前她以为自己的路是当南诏王后，或者还是当公主，肆意妄为一辈子，但仍有被送去和亲的风险。
如今剔除风险，她过得比从前还要放肆，就断不会做一个贤妻良母。她希望檀玉能明白，她也改不了。
檀玉轻轻一笑，“我知道你不可能做一个贤惠的妻子。”他也如此直白，但乌禾不喜欢他的直白，蹙起眉头，娇嗔道：“你这是什公意思！我要是做南诏王后，我装也是能装的。”檀玉扬起唇角，轻描淡写道：“你若是想当南诏王后，我也可以帮你把楚乌涯拉下来，改朝换代。”
乌禾连忙摇头，“不要，当南诏王后,我就没法游山玩水了。”檀玉握住她的手，拽在手心里，像拽着无价之宝，“所以，我们阿禾不必贤惠。”
乌禾道：“我还不想生孩子，生孩子会变丑，本公主最爱美了，不想变丑。”
曾在囹圄山之时，他曾卑鄙地想让乌禾生一个孩子，他们的孩子，作为枷锁捆绑住她。
其实他并不喜欢孩子，准确来说并不喜欢这世上任何人类，所有人都没有意义，直到乌禾出现。
她生出来的小玩意或许有意义。
但往坏想，那小玩意或许比他更讨得她的欢心。那样，也是个没有意义的东西。
檀玉昂头，轻轻点头，“好，我们不生。”“还有还有，你要是敢另寻他人，我就拿筷子扎死你。”她说这话时带着怒气，檀玉觉得可爱，伸手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软肉。笑着道：“筷子有什么用，我给你拿把锥子，狠狠地扎，不过，没有这个可能了。”
乌禾偏头，没看他笑脸，“男人呀，就是嘴上说得好听。”她使小脾气的样子愈加可爱，檀玉握住她的手，把她搂进怀里，摸上她指上的玉戒，轻轻摩挲。
“那便请阿禾看，我是如何手上也做得好看。”乌禾没有挣扎，自然坐在他腿上，没有说话。檀玉脸颊贴在她的发鬓，少女乌黑的发鬓折着一道亮光，在夕阳的照射下，贴上去时还有阳光的温度，以及她的体温，一点点渗透进他的下颚，进入心底。
他声音醇厚。
“所以阿禾，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乌禾抬手，五指伸到窗户口，正对着霞光，光芒穿透指缝，照进她透亮的眼眸。
眯起眼睛瞧，嘴角勾起一道笑，满意答：“看这玉戒戴着不错，就一直戴着吧。”
檀玉唇瓣在她发鬓上轻轻一贴，笑意如春，鼻尖缭绕她的气息。“好，那就戴一辈子。”
大
成婚这件事，事先禀报给了竹林那两位，起初两位不答应。后来乌禾央求了好一阵才松口，只是关于成婚地点，两位又吵了起来。老山主坚持道：“女儿是我的，儿子是我养的，自然该在囹圄山举办婚礼。”
老南诏王摊手，“檀玉是南诏的王子，乌禾是南诏的公主，自然该在南诏都城举办婚礼。”
见僵持不下，险些打了起来，最后协商在囹圄山和南诏都城中间的施浪城举办婚礼。
成婚前，乌禾回了趟南诏王宫，并把成婚的消息告诉南诏太后。两个人虽没有前阵子那般剑拔弩张，却也回不到从前那般亲近，说话总带着隔阂。
母后时而也小心翼翼与她说话，带着殷切，她也曾试着回到从前那般，试图撒娇，但总觉得怪怪的。
她忽然想起儿时怕雷，哭个不停，侍女还未禀报出门，母后就踏进寝屋，未卜先知，搂着小小的乌禾，轻轻抚摸她的背脊，唱着歌谣，她从前觉得，阿姐的怀抱是世界上最温暖安全的巢窝。
也曾像雏鸟一样，跳跃蹦鞑在雌鸟身边。
她曾无比，最爱她。
可都是从前了，她不知道这条缝隙何时才能修补。也许是从前阿娘是她最亲的人，她见过阿娘最宠爱她的样子，使得露出真面目时，将这条缝隙撑得太大，太大了。
需要耗费太多爱才能修补。
母后听到她跟檀玉要成婚的消息时，乌禾以为她会气愤，会阻止，毕竞她从前如此反对，险些气晕过去。
却不料她只是愣了一下，而后问定在几日。“四月初八。”
那是个草长莺飞，春意盎然的日子。
她点了点头，“还有半个月，那我可得快些准备你的嫁衣了，先前那嫁衣沾了血，不吉利，不能再穿了。”
乌禾道：“我们有准备。”
“那哪行。“她强硬道，吩咐一旁的侍女，“赶紧叫制衣局最好的绣娘，在四月初八前赶制出公主的婚服，虽时间紧迫，但不可马虎。”她吩咐完，握住乌禾的手，“你先前的嫁妆还存在库房未动过，我再添一些，你们成婚是在哪？南诏王宫还是囹圄山？怕是老山主和你父王得为此争论许久。”
乌禾一笑，“母后料事如神，他们确实为此争论许久，最后定了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