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推了推:
“雪灵果羹,要不要吃?”
“吃!”
少女眼睛一下子亮了,答应的毫不犹豫,把方才“树立形象”的念头霎时抛之脑后。
沈祛机不由莞尔。
这次筵席颇为热闹,来来往往,弟子众多。后来陈留也到了,同季姁打了个招呼后,径直坐在与她相对的案前,中间隔着来往的众人。季姁不以为意,陈留坐下之后朝她笑,她也回以微笑,就听身旁传来一阵轻微的碎裂声,即便四下吵闹,她还是听见了。她不明所以地侧过脸,就见沈祛机端坐于旁,神情瞧不出什么端倪,手中拿着的一只空酒盅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裂纹,大有碎成渣滓的趋势。季姁咽了咽口水,对上他漆黑一片的眸子,迟疑道:“大师兄,怎么了?”
沈祛机却没说话,摸了摸她的头,若无其事的把那只小酒盅放在案上,示意她不必在意。
陈留从坐下开始,视线就忍不住往季姁那边瞟,同时也感受到了沈祛机强烈的存在感。
他最近心神不定,听着月微宫弟子之间的传闻,不安愈盛。沈祛机和季姁的传言早就甚嚣尘上,说他们二人早就互通心意,不然槐安真人也不会给他们定下婚约。说后来他们拒绝是闹了别扭,可实际还是形影不离陈留不是不知道,不过从他和季姁本人相处的观感而言,也并不认为这些传言有什么可信度,是以从未放在心上。
但是,从季姁这回回到宗门,他却明显感觉到不一样了。传言传的内容还是那些,可他无法再只当听个笑话,字字入心。他仍维持着镇定神色,余光落在对面二人身上。其实抛却主观的不愿承认,那二人实在是赏心悦目。一个温润疏冷,一个清丽灵动,光是瞧着,就分外的引人注目。季姁和他打了招呼之后就没再看他,气鼓鼓地皱着眉,对沈祛机说了什么,不知听到了什么又咯咯地笑,眉眼间生动得令人心折。她拿起一颗樱桃蜜饯,趁沈祛机不备塞入他的口中,神情狡黠。沈祛机不动声色,在她吃了雪灵果要吐籽之际,再自然不过地伸手接住,而后拿出帕子擦擦她沾了糖渍的嘴角。
其实远远称不上腻乎,吃东西一个吃一个看着,也没有紧紧地挨在一处,但其间无形的默契,再顺畅自然不过的照顾和互动,无疑将他们二人与这熙熙摇攘筑起了高高的屏障,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插手的氛围。或许传言,已然不攻自破。
但并不是证伪,而是真实。
陈留有些挫败地笑了笑,喉咙发苦。
季姁把玩着沈祛机的发带,那发带很长,自他脑后垂落,如同萦绕山峦的ZA。
沈祛机任由她施为,只在她凑近之时沉默地低下头,轻嗅她发间香气,喉结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待到筵席接近尾声,就见贺盈枝目不斜视地经过他们身前,往慈宁真人那边去了。
季姁知道贺盈枝一向看她不顺眼,只不过碍于慈宁真人在场无法发作罢了。她也没在意,收回心心神,往四周瞧了瞧,就见对面的长案不知何时已经空了“小陈师兄走了吗?"她疑惑道。
沈祛机闻言淡道:“早就走了。”
季姁点头,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又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时不时地听不远处的尊者,下方的弟子说话。由于还是凡人,五感照修士不能相及,想听远些的就问沈祛机那些人在说什么。
她根据表情判断,也算稍稍满足了自己的八卦心。特别是听沈祛机面不改色地转述那些断不会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这种乐趣陡然加倍。沈祛机放出灵识,感知周围的细微波动。
“你们说是真的吗?沈师兄真的和季师妹在一起了?”“那还有假,你们见谁平常近得了沈师兄身侧?”“沈师兄真是想不开啊,他的前途无可限量,却为了一个凡人………“你可别说了,他们可还没走呢。”
“怕什么,又没注意咱们。”
沈祛机听了半响,垂下眼帘,神情难辨。
季姁感受到了他周遭骤然冷下来的氛围,好奇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说我们坏话?”
其实她能猜得到一二,能让沈祛机不悦的无非是那些。“无妨。“沈祛机微微摇头,“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真的吗?什么事?”
“落雁峰的外门弟子需得加些课业,稍后我会和长老们提议。”季姁”
大
季姁今天歇在了天枢院。
说起来,她几乎就没踏足过沈祛机的住处,从前只有沈祛机曰日来瑶光院找她,她就去过那么一回,还碰了一鼻子灰。思及过往,她不由得想笑,今日说要来这儿还是在筵席过后她心血来潮,沈祛机闻言似乎迟疑了一瞬,还是答应了她。季姁这回才好整以暇,仔仔细细地将天枢院里里外外来回逛了个遍,后来走不动了,沈祛机便抱着她往回走。
月浸窗纱,夜气清如许。
凉风刮过,吹动竹叶发出簌簌响声,竹影摇晃,波光粼粼。她环着沈祛机的脖颈,垂眸瞧着石径上二人几乎重合的影子,偷偷地微笑。沈祛机感受到她的雀跃,抬眸望向她,漆黑的眸子浸润了月色,光华流转。之后便是一个自然而流畅的吻。
一片宁静之中,其势未歇。沈祛机疾步抱她回到屋中,在二楼的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