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周跃年,布满细纹的脸上充满慈祥的笑意:“这孩子好看。”老太太看了眼姜秀,续道:“随你,皮肤可真白。”姜秀笑了笑:“奶奶,喝点水。”
她倒了一杯水递给老太太,老太太看着坐在床边的姜秀,心里微微惊了一下。
周厂长媳妇的模样和气色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刚生过孩子的样子,看着就跟黄花大闺女似的,不过这话老太太没说出来,说出来反而让对方觉得她在阿谀奉承。
老太太是感激周北和姜秀的,他们林家是什么成分大家都知道,当初周北不顾林家的成分,教文朝开拖拉机,带着他一步步走到现在,如果没有周厂长的点头,文朝也进不了煤场。
“我带了点东西,你留着吃。”
老太太起身走到桌前,揭开上面的布,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上。两袋奶粉,一罐麦乳精,两盒饼干。
姜秀眼皮子猛地跳了下,不用想都知道这些肯定是林文朝去黑市买的,这年头买奶粉没有奶粉票买不了,奶粉价格有多贵姜秀不是不知道,何况还有一罐麦乳精和两盒饼干。
“奶奶,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还是带回去吧。”姜秀起身,作势要把东西装回去。
林家日子本来就不好过,老太太身子还要不停地吃药,林文朝是疯了吗,买这么多好东西。只是没等她摸到东西,就被老太太拒绝了:“这些是我和文朝拿给孩子的,你替孩子收了吧。”
姜秀再也说不了拒绝的话。
她回屋里想给老太太拿回礼,也被老太太拒绝了。“哪有来看月子媳妇,还从人家家里拿东西走的,你别在地上来回走了,快去床上躺着吧,月子不好好养着,走路走多了以后脚底板疼。”老太太催促着让姜秀躺到床上,然后摸了摸孩子,说了会话才走。姜秀把人送到门外,回屋躺着的时候,摸到了孩子被褥下的红包,在老太太进来之前,她给孩子换过尿布,挪动过地方,而且今天除了红娟和老太太,再没别人过来。
不用想,红包肯定是老太太偷偷放的,没让她知道,是怕她不收。姜秀拆开红包看了眼,两张大团结。
天黑之前,周北从市里回来了,从下午开始外面就开始下雨了,男人进门前拍了拍身上的凉气,进屋后把东西放在桌上,将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在炉子跟前烤了会火,等驱散衣服上的寒气才进屋看姜秀和孩子。结果刚一挪脚步,就看见了桌上放的东西。两袋奶粉,一罐麦乳精,两盒饼干。
周北推门进屋,屋里昏暗,一大一小睡的香甜,周北没打扰姜秀,关上门出去,给炉子加了煤,把桌上东西先收起来,开始准备了晚饭。肉溅在油锅里发出的吡溜声传到屋里,姜秀睁开眼,开门出去,看到外屋做饭的周北,男人穿着她织的那身雪青色毛衣,挽着袖子,露出结实遒劲的小骨姜秀发现周北每次去城里,里面穿的都是她给他织的这件毛衣。“睡醒了?”
周北扭头看了眼姜秀,笑道:“马上吃饭了。”姜秀用热水洗了把脸,周北说:“你先进屋躺着,我饭做好了我给你端进去。”
姜秀摇头:“我在外面吃。”
她觉得自己身体倍棒,没问题,况且也不想坐在床上吃饭,这让她总是时不时想起那四年天天躺在床上吃流食的日子。周北把菜盛在盘子里:“秀秀,桌上的奶粉和麦乳精饼干是谁送的?”姜秀坐在桌边,双手托腮:“林文朝的奶奶。”周北眉峰顿时皱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