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在我这里,没有安国新帝,只有太子少川。”
少川川见沈尧去意已决,他无奈地摆摆手,“罢了罢了,强扭的瓜不甜,你回去后告诉长宁快点回来,我和父皇都很想她。”沈尧快步走出殿外,大声回道,“那就要看她自己愿不愿意了,帮我跟文帝说一声,他的好意……我收到了!还有,借你们宫里的花一用!”少川追出门去,莫名其妙,“哎,什么花啊?”沈尧却早已没了踪迹。
他出了宫门一手拉起缰绳便翻身上马,直奔将营。帐内,阿招和李健锐两个人正在划拳,吴昭靠坐在一旁喝着闷酒,时不时地捡个笑。
李健锐破了相的脸上贴满了纸条,颇显滑稽,他看见沈尧掀开帘子的瞬间眼神顿时一亮,表情哀怨,“殿下,将士们也休整的差不多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庆国啊,俺都想俺娘了。”
“你少放屁!"阿招一拍桌子,“你昨天还说你娘都死了八年了,快点快点!你又输了!接着贴!”
李健锐缩着脖子,小声嘟囔,“死了俺也想啊。”沈尧却垂下眼,嗓音低沉,“今夜就走。”李健锐伸手一把将脸上纸条摘下,满脸欣喜,大喊道,“俺去收拾东西!”转身就跑没影了。
阿招诧异,“王爷,怎么这么突然,不是……要等太子登基吗?。”沈尧转过身,“事情有变,路上说。”
“可这……天都黑了。”
吴影从后面给他一个脑瓜崩,“让你走就走,哪来那么多废话!”永福宫里,烛光摇曳,薛杜若盘坐在榻上,手中捻着佛珠闭目低语。长宁则伏着身子趴在桌案前抄写金刚经。
薛杜若念完最后一段,睁开眼,面露慈爱,“长宁,已经很晚了,你回去吧,别在这里陪着本宫这个老人家了。”
长宁神色认真,手中笔未停,“皇后娘娘,这本经书我还有五页就抄完了,今日事今日做,总不能留到明日。”
薛杜若眉眼温柔,嘴角弯起,“好孩子,辛苦你了,如今安国大局已定,等沈尧回来后,你与沈诺的婚事定下来,本宫也能松口气。”长宁耳尖泛红,她小声道,“那到时候,长宁日日来陪着娘娘抄佛经。”薛杜若笑着点头。
一刻钟后,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长宁才从永福宫里走出来,春风拂过,一股凉意随之而来。
她抱着胳膊,刚走出几步,却发现……角落里站着个人影。她壮着胆子问道,"谁!”
“长宁,是我。”
嗓音低沉温柔,如沐春风。
长宁跑过去扑在沈诺怀里,灿烂的笑,“你怎么来了。”沈诺将外衣披在她身上,又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听说你今日进宫帮母后抄经书,我想着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肯定会害怕,索性就在门口等你。”长宁低着头,心里燃起一股暖意,“那你怎么不进去等,这外面黑灯瞎火的。”
沈诺牵着她,柔声解释,“进去等怕你分心,抄经书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到心如止水,方才灵验。”
长宁低眉浅笑,看着石板路上二人相偎的身影,手腕处玉镯叮当作响。她只觉心中无比踏实宁静,她轻声道,“以后你我若是生个儿子,也一定能像你一样,聪明解语。”
沈诺眉眼掠过一丝柔和,捏了捏长宁的手,“还要再生个女儿,像你一样,活泼机灵。”
长宁撅着嘴,“沈诺,你是不是在取笑我,我皇兄和沈尧明明总说我笨。”“怎么会,我的长宁天下第一聪明。”
半月后,沈尧的大军陆续入城。
春雨绵绵,雨水拍打在长秋宫的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永安帝躺在榻上闭目安睡。
殿内帘帐突然无风自起,昏暗的烛火摇摆几下,最终归于平静。他双目陡然睁开,坐起身,眯着眼睛朝远处望去。寝殿中央,隔着金丝帷幔与屏风似乎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身影。“谁?"他声音雄厚。
可却没有人回答他。
他又仔细看着那道身影,只觉那身影似乎如此熟悉。永安帝撩起帘子,眸光轻动,声音里似乎也多了一丝叹息,“皇兄,联是……又梦到你了吗?”
直到身影逐渐的走近,面目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他身披玄铁铠甲,肩头压着暗纹兽首护肩,寒光凛冽,凤眼微挑,目色沉黑,风尘仆仆,身后还背着一个包裹。
永安帝顿时清醒。
这不是梦。
这是?
他眸光一紧,声音也带着怒意,
“沈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