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你……不后悔就好。“转身朝外走去。沈诺目光盯着他的背影,又叫住了他,“沈尧,我不知……你与我父皇到底在谋划什么,
可若有一日,我发现你伤害了薛家,即便……你是我弟弟,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聪明如沈诺,纵然他没有证据,可他也知道薛家的事定然与沈尧……脱不了干系。
沈尧侧过头,凤眼扬起,目光复杂深邃,“那若有一日,你发现……其实一直是薛家伤害我呢?
你会怎么办?”
沈诺捏紧手心的杯盏,眸光渐暗,“我也……绝不姑息。”永福宫里,灯火未熄,薛杜若披着衣服焦急地等着消息。云佩匆匆走进来,“娘娘……大皇子带公主去了崖山上,似乎……大吵了一架。”
“吵架?″薛杜若眼皮乱跳。
与沈诺分开后,薛杜若心中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不明白,沈诺与永安帝吃了顿饭怎么…一切就变了?两人到底说了什么?
她温柔的眼神下隐藏着一丝怒意,“摆驾,去宣政殿!”云佩神色慌张,她小声道,“可是娘娘……圣上曾吩咐过,您……无事不得出入宣政殿。”
薛杜若将披风摘下,攥成一团,“我儿子的终身大事还不算事吗?”薛杜若坐着轿撵到宣政殿前,见灯还未熄,她眸光轻转。刘喜连忙作揖,他伸出手,“皇后娘娘,圣上…已经在等您了。“薛杜若眯起眼睛,永安帝…竞早知她要来。她将手搭在刘喜胳膊上,进了殿内。
剪影残烛中,永安帝穿着明黄色龙袍,正襟危坐,除了眼角的皱纹与额间的白发,竞也一如当年。
他眼尾轻抬,语似叹息,“你来了。”
薛杜若双目低垂,“陛下早知臣妾要来,那便也猜到臣妾为何而来了。“永安帝目光深邃,避而不答。
薛杜若柔声细语,眉眼温柔,“这些年…陛下名曰给我建了间佛堂,实则…是将我软禁,如今沈诺的婚事你又多加阻拦,臣妾只想知道……我们母子二人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对我。”
永安帝盯着她,从前的薛杜若是急躁的,是肆意妄为的,如今,即便是藏着天大的怨气,还是眉眼低垂。
“沈诺的婚事,这是……他自己的选择。”“选择?陛下,长宁不论家世地位都配得上沈诺,陛下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与魏瑶有婚事吗?可魏瑶只是个孤儿,她……“皇后,后宫不得干政,你…僭越了。”
永安帝唇边挂着冷笑,“你句句为了沈诺为了安国,却又句句不离家世,皇后,你要沈诺娶长宁究竞是因为她是沈诺心上人还是她背后的安国,你心知明。
你…也不过是为了巩固你的皇后之位。
这些年朕冷落你,你竞还不反省吗?”
她眼中隐含泪光,“陛下竞是这样看臣妾的吗?不知臣妾……又该反省什么?″
永安帝冷哼,“你非要朕把话挑明?你以为……朕不知道那些龙胎都怎么没的?”
薛杜若僵在原地,她身上升起一股寒意,她以为她以为永安帝冷落她只是因为她是薛家人……
原来…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做过的那些事。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秘密好像被人看穿,无地自容。“你今日若不来,朕或许还能给你留些脸面,可你却一再干预国事,你可知.…为何朕迟迟不立沈诺为太子?
朕如今就告诉你,就是因为……你最在意太子之位!”薛杜若袖中的手渐渐捏紧,她咬着唇,心中的有一团火在燃烧,可她是皇后,就算遇到天大的事也不该失了仪态。片刻后,她慢慢松开手掌,眼神也渐渐恢复平静,她双手抵在腰间,欠了欠身,“臣安……明白了。”
回了永福宫,薛杜若眉头舒展,一开始听到永安帝那些话她是愤怒的,可细细想来,永安帝并非因为薛家之事怀疑她,她倒是宽心不少。“云佩,把赵大人请来。”
“可是娘娘……圣上的人,看得紧!”
“那就……想方设法的来!”
林府院中,桂花香气似有若无地从门缝里飘进来。林妙仪从床上坐起来,看向外面,天已经蒙蒙亮,这两日,她身子渐渐地恢复了几分力气,也有了些精神。
兰絮拎着个食盒走进来,“小姐,你醒了,吃点东西吧,夫人派人送来的。”
林妙仪点头,她知道,王宛如还在生她的气,都是趁着她睡着时才会来看她。
倒是林书宴,闲来无事经常会来坐一坐。
林妙仪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兰絮把粥递给她,她喝了几口就放下。兰絮心疼道,“小姐,你再喝点吧,你这脸都瘦了一大圈了。“林妙仪摆摆手,“母亲现在在哪?我要过去找她。”“可是……小姐,夫人说了,你病没好不许出门。”林妙仪扶着桌角站起身,“兰絮,我……我不能等了。”她气若游丝,“你给我脸上擦点胭脂。”
兰絮拿起脂粉在林妙仪脸上轻点几下。
她闭上眼,让自己平静下来,再睁开眼时,眼神里多了丝坚毅。兰絮扶着林妙仪往观澜院地方向走过去。
进院子时,王宛如正穿着紫色衣裙在池塘边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