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道,“谁惹侯爷不快了?”“一只虫子罢了,无伤大雅。"斟酒声响起,“李将军从边关远道而来,可别错过我们家这招牌佳酿。”
李将军:“宴康楼招牌,不是名动国都的清心茶吗?”淮穆侯幽幽道:“联络朝中诸公的把戏罢了,那东西喝多了对身子可不好。”
“侯爷这宴康楼,真叫人眼红,"李将军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只怕一月的营收,都够边防军换一批新军备了。”
淮穆侯只是客气地笑,并未回应这句试探。李将军:“不知李某能否有幸…跟着侯爷分杯羹啊?”淮穆侯:“李将军切勿折煞小弟了,小弟对您是满心敬佩。只是这宴康楼虽是我在打理,却不是我一人能做主的。”点到为止,淮穆侯在国都已经是通天的权势,在他头上的,还能有几个人?李将军也是识趣地不再多说。
听到此处,祝寒眉头微微压低了些,看着茶杯里的水面轻轻晃动,她叹了囗气。
淮穆侯的包厢中,一番东拉西扯,终于进入正题。李将军:“侯爷,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你可确保此事万无一失?”淮穆侯低低笑了一声:“李将军,陛下今日已将离火宫之事全权交予我调查,我自己查自己,能出什么岔子?”
李将军还是不太放心:“说起来,陛下真没对船上那些军备起疑心?就算伪造了印信……陛下就没怀疑过这些东西太刻意了吗?是个人都会怀疑吧?“他在跟仙尊有关的事情上就没什么脑子。况且,他早就需要一个可以放上台面的理由了,我只是小小推波助澜一把。“淮穆侯话锋一转,“再不济,背后还有那二位给我们兜底,李将军不必担心。”这话给李将军打了强心针,一阵慈窣声,他似乎拿出了某种柔软质地的卷轴,放于桌上,缓缓摊开。
淮穆侯:“有劳,接下来,就该让陛下看到这东西了。”李将军叹了口气。
淮穆侯自言自语道:“他虽疑心病重,但面对离火宫一向怯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贼心没贼胆,要他主动出手是不可能了。”李将军:“何意?这边关布防图还不够吗?”淮穆侯:“布防图的确是关键,布防图若还不够怎么办?做戏做全套,离火宫连布防图都拿到手了,再杀几个边关士兵也是合理的事吧?我们陛下苦苦寻求的理由这不一下就有了?”
桌面突然被猛地一拍,发出剧颤。
淮穆侯波澜不惊,料定了李将军除了锤锤桌子也无法做什么,道:“哎,这么激动做什么。”
的确,到了这份上,无能狂怒之后,李将军只能松口。淮穆侯:“这几招离火宫剑式残谱,将军收好。”沉默半响,李将军问道:“这一套连环安排确实巧妙,但那毕竞是离火宫,是仙尊,平三宗斩凶神的人,谁有胆量与她为敌,你就这么确定陛下一定敢撕破脸开战……
他话音刚落,祝寒突然捕捉到包厢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淮穆侯顿了片刻,道:“这问题,让这位来回答将军吧。”脚步声伴随着一阵微弱悦耳的银铃轻晃声。李将军:“这位是……
淮穆侯:“我们的盟友,南疆圣坛的使者。”脚步声不疾不徐,愈发清晰,缓缓站定。
淮穆侯起身,似是要迎那人到桌前坐下。
下一秒,安静的包厢中爆发出某种尖锐但柔软的利器在空气中肆掠的声响。鲜血飞溅到屏风、没溢出口的惨叫、护卫和将军的惊呼、内力爆发的气流声……以及某种诡异庞大的骨骼扭曲声混杂着模糊不清的嘶吼,与内力对碰在一起的瞬间,如同一张巨口将所有声音吞没。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耳边很快完全安静下来。先前那骨骼扭曲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微弱了许多,脆响逐渐变得柔软、黏腻,像是某种庞大扭曲的事物缓缓融化成了一滩泥。银铃再次轻响,清脆的脚步声远去,丝毫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