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机掉到楼道外，浸在水里挣扎般持续振动了十几秒，屏幕光闪了闪，最后彻底被暴雨淹没。沈南序一动不动盯着黑屏不动的手机，心情奇异般好了。大大大大
外面一直在打雷，苏今禾解题思路中断过好几次，目光不时看向窗外，有点心不在焉。
都过去两个小时了，他应该已经走了吧。
正常人不可能留下的。
发现自己怎样都静不下心进入不了状态后，苏今禾面无表情拿着伞下楼。只是去确认一下，确认完立刻回来。
来到一楼，楼道口有感应灯，漆黑一片，果然没人。苏今禾脸上没有意外，他在才奇怪。
她准备回去，眼睛余光瞥见隔壁楼的感应灯亮着，隐约站着一道修长人影，瘦瘦高高的。
苏今禾眼皮跳了跳，撑起伞慢慢走过去。
距离越近，沈南序身影逐渐清晰。
男人浑身湿透，黑发贴在额头，水珠顺着高挺鼻梁往下滑，他没骨头般靠着墙，手里无聊把玩着同样湿透的手机，侧脸冷白，表情很淡，看上去难以接近苏今禾忍不住捏紧伞柄。
注意到有人来了，沈南序偏头看到她，神色明显有些惊讶，随后眼角稍稍弯起，浑身冷漠一扫而空，又变回了平时模样，他毫不见外地叫了她一声，温柔笑道：“我肚子饿了，能不能请哥哥吃点东西？”苏今禾试图唤回对这个人的怒火，可就像他湿哒哒的衣服，被雨水冲刷得彻底。
她冷漠道：“我家不在这栋楼。”
沈南序说：“你没告诉我是哪栋。”
苏今禾背过身去，“和我来。”
外面是雨幕，她把伞举高了些，罩住他脑袋，沈南序看她那么费劲，接过撑伞的任务。
“怎么突然下来了。"他见她只穿了睡衣，语气略微指责，“还穿这么少，不怕感冒？”
比你这一身好多了，苏今禾没理他，到家后让他去洗澡。沈南序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没拿自己当外人，很自然地进卫生间。空间异常狭小，厕所就在旁边，一不留神就可能踩进去。沈南序倒是很久没见过蹲厕了，打量一圈问她：“有我能穿的衣服吗？”温秋云房间的衣柜里有几件苏晟以前留宿的衣服，苏今禾道：“我去拿。”翻出苏晟的白衬衣给他，苏今禾去厨房，把家里最后剩的一点面条下到锅里。
沈南序没用多少时间，只简单冲洗了下，换上干净的衣服推门出来，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
“你吃了吗？"他擦了下头发，看着苏今禾走近。“嗯。“苏今禾把煮好的面端到餐桌上，道：“这是家里最后的面条。”“这么珍贵，"沈南序笑着将毛巾搭在脖间，拉开凳子坐下，“我付一万够不够？”
苏今禾没回答，把筷子给他，“你吃完就回去吧。”“外面打雷刮风的。“沈南序说，“你忍心看哥哥淋着雨回去？”苏今禾：“你这么有钱，一万块可以请八抬轿子把你抬回去。”察觉到她气未消，沈南序动作一停，“那天的事，我…”“你好像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苏今禾淡淡打断，“但我还是希望你知道，我也很忙，没时间把你叫到学校看你脸色。”“……你记得真清楚，“沈南序叹服，“其实这些天，我不是故意冷落你。”苏今禾只问：“我昨天去宜大找你，你看到我，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沈南序静默几秒，未作解释，“抱歉。”
苏今禾脸恢复冷漠，去厨房洗锅，“吃快点。”沈南序听话地用筷子卷起面条，尝了尝，还挺好吃。苏今禾洗干净手出来，看到他，“你怎么还没走。”沈南序正嚼着碗里最后几根面条，舔唇差点气笑，在她面无表情的注视下，他将面咽下去，拿过手机叫车，“现在就走。”他算是知道自己在她这里有多讨人嫌了，打算把她的情况告诉苏晟，再怎么样，苏晟也不至于让亲生女儿饿死。
苏今禾看到他长按电源键开机，十几秒过去，手机没有动静，他脸上的散漫逐渐散去。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抬起头慢吞吞道，“我手机好像坏了。”苏今禾合理怀疑他在卖惨，沈南序把手机给她看。屏幕真的裂了，还沾着水，苏今禾问：“怎么弄的？”“不小心摔了。”
苏今禾仔细擦去手机上的水，又拿来充电器给它充电，试图抢救一下。沈南序随她折腾，去厨房洗碗。
苏今禾在沙发上弄了两分钟，没想到屏幕真的亮了，顺利进入主界面。她刚要喊沈南序过来，告诉他手机好了。
手机忽然开始振动，因为进了水，屏幕不灵敏，自己跳到微信，苏今禾看到有人给他发了几百条微信，内容毛骨悚然。【你怎么还不回我？】
【你是想看我死吗？】
【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苏今禾眼前闪过多张照片。
一个女人在自残，没露脸，只拍身体各个部位。手腕，手背，胳膊，都有触目惊心的疤痕。她的腿还有一个血淋淋的爱心。
每隔两分钟，就会有新照片。
苏今禾最后看到她握着刀对准自己手腕。
还没看仔细，手机就被拿走了。
“手机好了？“沈南序看了眼微信，手指操作了几下，神色如常再次关机，对她道：“我走了，你好好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