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昏昏沉沉间,感觉青年似乎离开又回来,微烫的锦帕将湿汗擦去,顿觉舒坦了不少。好不容易意识逐渐沉下去,忽然软被掀起,酝酿好的睡意顷刻间褪去。清瘦的身骨刚拥进怀中,岑衍还没躺下就被怀中人一把推开。司柒咬着牙翻过身,背对着,语气掩不住的烦躁,“明日取药来,不准再咬人了。”
岑衍相当乖顺地应下,追着揽腰贴上去,满足的闭上眼。两人相拥而眠,清晨之时小胖橘睡饱了,伸了个懒腰跳下软榻,溜达了一圈站在床榻前喵喵叫了几声,见两个主人没有要醒的意思,开始跑去挠门声。碎玉悄声开门,轻手轻脚将猫抱走,吩咐人将热水温着,便开始给小胖橘喂吃的。
天色大亮,司柒终于睡足醒来。
沐浴过后,岑衍就勤快的把药送来了,眼巴巴的,“我给你涂?”“用不着。”
司柒将人赶了出去,解开衣带抹药,只是柳眉越皱越紧,重新系好衣衫才算松了一口气。
一开门,青年正蹲在门口逗猫。
听见开门声,他抬头望着她,剑眉微微挑动,“方才暗卫来消息,说东西已经代你取来,还是趁夜色送到姚靖家中?”司柒理了理衣袖,“不用,直接送到玄令司。”说罢,她视线微微一凝,拉着岑衍站起来。“你这一会儿都去哪儿了?”
岑衍虽不解,但还是先如实道,“书房见了谋士,去找赵府医拿药,去膳房吩咐了几句,怎么了?”
“没事。“司柒扯了扯他的衣领,企图盖住青年颈侧那一块咬痕,冷静道,“药就在床榻暗格,你自己涂罢。”
岑衍瞬间意会,慢条斯理把衣领又扯回来,“没事,我不在意。”早起沐浴之时就知道了。
他唇角微翘,“看来阿清也是出师了。”
司柒一口气哽在心口, .谁愿意学你了。”说着弯腰抱起小胖橘,提裙大步朝着膳厅走去。岑衍望着她隐隐带着恼火的背影,愉悦的轻笑一声,迈开长腿跟上。两人用完早午膳,还没回到朗月堂,就听门房前来通报。周内监奉天子口谕,召沈行清入宫面见君王。岑衍当即说要一起同行。
“殿下府上一直冷清,难得有个意中人,天子颇为欣慰,想叮嘱沈姑娘几句话,很快就回来。”
注意到恒王颈侧的齿痕,周内监自然地移开视线,“殿下静候片刻时辰,老奴会亲自将沈姑娘送回来的。”
司柒未语,垂着眸遮掩住眼底的情绪。
岑衍怎可能放心心让司柒一个人进宫,俊美的眉眼微沉,“天寒地冻,怎好劳烦周内监辛苦,本王在宫门等候便是。”周内监笑了笑,“那就多谢恒王体恤了。”马车上,岑衍揽着司柒,挑着老君王的喜厌低声说给她,“天子只是好奇你,你一眼一板回答就是,他疑心重些,切莫有隐藏未尽之意。”司柒阖着眼倚靠在他肩头,神色淡淡听着他言语间掩不住的关切和谨慎,冷不丁的出声,“天子那么宠信与你,对你疑心也很重吗?” .“岑衍骤然没了声音。
良久,他低声道,“我父亲曾意图谋反,我是罪人之子。”最初见到君王时,他知道君王想要杀了他,因为君王的噩梦便是长子发妻夜夜向他索命。
君王被噩梦折磨了十几载,认定了他终有一日会为父报仇。岑衍蹭了蹭女子的额头,“君王宠信我这个皇孙是为了向自己的良心赎罪。”
“众多皇孙之中,朕最欣赏恒王。”
不怒自威的老君王一袭黑金龙纹帝袍坐于高位之上,审视着跪于殿中那一抹清冷挺拔的身影,“故,朕想听你好好说说,当年为何要离他而去,如今又怎么这般巧回到他身边。”
被天子知晓往事,司柒一点也不惊讶。
她恭顺的垂着头,平静回答,“民女想要走遍大燕的千山万水,亲眼见证那些存于书籍上的病症,瑶城无法满足民女之愿,便决意主动走出去。”司柒顿了顿,“民女没想到会再遇殿下,如今有些恩怨缠身,便幸得殿下不计前嫌,愿以之庇佑。”
“说的好听,你打得什么心思,朕一清二楚。”老君王缓步走下高台,随手一挥,便有内监端着一碗汤药走向司柒,司柒的唇角抿紧。
“恒王喜欢你这丫头,朕不拦着,但朕总得让他身边的人学乖些,莫要给他添了什么麻烦。”
华丽威严的黑金龙纹帝袍出现在视野之中,浓烈的苦涩药味如同一条毒蛇慢慢攀附而上。
君王苍老威严的嗓音在头顶不紧不慢响起,“这碗药是朕亲赐,你喝了便可以离开。”
内监将药碗往司柒跟前递了递。
君王方才那几句只是打个幌子,入宫仅仅是为了这碗药。能容她离开,说明君王没打算激怒恒王,但却意图用这药牵制着她。司柒看着那碗褐色汤药,眸色微沉。
她是帝王手中的一把刀,听君令,执君命,本就是暗使该做的。可现在不一样,她有自己的计划,并且从救下师父将人藏起那一刻,她就没打算做一个活不长的死士。
但此刻不喝下这碗药,她定然活不久,利用恒王求情?显然这祖孙两人的情分虚假到一戳就破。
不过瞬息,司柒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她弯下挺直的脊梁,恭敬地俯首,“民女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