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戳了戳还在进食的枝丫,冷不丁开口:“你的?”
“也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只是因为感知到你来了,想要汲取你的气息,这里…"阿卫用手指向了自己腐烂的眼眶:“这里是你刚才触碰最多的地方,所以想要搜集更多,用以日后的回味。”“好。"江清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阿卫不会眨眼,阿卫也不能眨眼。
察觉到江清欢长时间的呆愣站在自己面前,他以为她被自己吓到了,将眼眶边缘的枝条拿开,阿卫有些手足无措,试图重新拾起飘落在地上的绷带。“你、你是被我吓到了吗?我我我这就重新绑好,你不要这样呀,和我说句话,好吗?”
江清欢摇了摇头,握住了袍探过来的指尖,眼眸湿润:“没有,你漂亮。”
她说着,伸手触碰上了那纤细的枝丫。饱满如水滴的枝丫,如含羞草般蜷缩成一团,鼓胀着坠落下了饱满的果实。
花开了。
漂亮的花,绚烂的花,旋转的花,看不出任何色泽的花诞生在阿卫的眼下。袍没有呼吸,爱怜的盯着江清欢的所有动作。“你做的很棒,我本就是因你而诞生的。“他贴上了江清欢的指尖,任由她挑拨那薄薄的花瓣。
花盛开了,努力绽放出来的只是一小朵。很快转瞬即逝,在阿卫的眼下枯萎成泥。
耷拉而下的根茎又重新缩回到了阿卫的眼眶里,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江清欢的幻想。
不,绝对不是的,她看到阿卫眼尾旁溢出的血水,那实际上是袍的泪。是因为和自己产生了共鸣,所以才会让花盛开吗?江清欢思考着,可身体率先做出了行动。
其余的绷带她早已不想拆开,阿卫读出了她的心思,自己动手一圈圈扯下了这些碍事的东西。
绷带像是缥缈的白绫,又像是长宽面条状的寄生虫,还未落到地上,就站蛹着抬起自己的身躯,纷纷开始输送到了阿卫的眼眶里去。绷带挤压在眼眶边缘,很快就被那条伸出头的枝丫全部吞噬掉了。枝丫上鲜红的色泽愈发明显,江清欢也证实了之前的猜想。绷带果然还是由阿卫一手创造而成的。若不是仔细观察,很难忽略本身。因为被枝丫吃掉的时候,她更能看到这些绷带实际上是由一根根类似于蛛丝的东西编制而成。每一根蛛丝都非常细,只是聚少成多,黏连在一起,就成为了宽大的绷条。
她又被挑起了几分好奇的心思,压在阿卫的身上,挑起了轻巧的一簇。白丝四散开来,可还是被江清欢捕捉到了些许。她发现这些白丝触碰起来颇有弹性,甚至拥有了自主意识,开始包裹住了她的手指。“你的、身体?"江清欢问。白丝顺着她的指尖缠绕打结,变为了小小的圆圈。
“我在和你打招呼,通过这种方式。"阿卫笑着开口。刹那间,伴随着脑海里的轰鸣,江清欢又听到了最开始的那种语言。像是古神的低语,黑夜的惊雷,难以言喻,不可描述。[AhaGim! gr]
[! Mg! vu? Ugtnah]
江清欢感觉脑海里一片清明,没有什么多余的恶心感觉。她凝视着阿卫的眼眶,在脑海里一点一点的、缓慢回应了袍答复。袍的语言她感觉很熟悉,甚至不用多么的措辞,就能在脑海中完全呈现。[Match"ngmaTch !ng]熟悉的回应让阿卫感觉到欣喜,袍轻柔地蹭着江清欢的脸颊,试图通过脑海传递给她更多的信息。
有什么东西在拍打着实验舱的玻璃,咚咚咚的,一阵接着一阵,干扰了脑海里刚建立起不久的联结后,也让江清欢顿感不适。她有些难以呼吸,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处在的环境,可能并不具备空气。江清欢伸出手慌忙盖住了自己的耳朵,听到了身下阿卫传来的不耐烦语气。这次的语言她再熟悉不过了,是通俗易懂可供交流的文字。“啧,麻烦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