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不大,不过任务耳。但若抽丝剥茧,查出了未知之事,那就不一样了,那当是一大功。”
“下官初入朝堂,在此事上确实是着急了。”
刑部尚书道:“你这话倒说得真诚。”
苏然身为御史中丞,亦在三司长官之列。
他开口道:“可是话说得真诚无用,凡是都得讲个证据。刘昌留下血书,以死告你,你要解的是这个。”
徐卿安唇角微扬。
上官栩坐在屏风后,隐约窥见了他的神态。
要开始了。
徐卿安道:“所以苏中丞就认定了刘昌所诉是真的?”
他不等苏然反驳便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可时至今日,在下都还未好好看过那封血书中的内容,只从各位大人的口中听过。”
徐卿安拱手:“不知现在能否让我看一看,也让我见识一下这把我按在罪行柱上的血书,到底写了些什么?”
三司官长商议之后同意了徐卿安的请求,让人将血书拿在他面前细看。
这血书只那三日,苏然在审讯时曾拿出来让他瞧过几眼,但都看得并不仔细。
而那段时日,徐卿安又一直受着刑,精神并不太好,所以也就并未对此发出什么异议。
徐卿安唇色透着淡白,看着血书的双眼却是目光如炬。
“诸位大人,这血书有问题!”他突然立身,在公堂之上高呼。
屏风后的上官栩浅浅勾了勾唇,抬手拿起一旁小桌上的茶壶,给桌上的两个茶杯添上了热茶。
她轻声对苏望说:“苏公,喝茶。”
徐卿安一喊,苏然立即坐直身子:“有什么问题?”
徐卿安道:“这血书若真是出自刘昌之手,那也是在旁人的相助下所作。”
刑部尚书问:“你此论从何而来?”
徐卿安先拱手问苏然:“敢问苏中丞,刘昌尸身上有几处伤痕?”
苏然道:“自然额角撞墙一处,食指撕咬一处。”
徐卿安似笑非笑:“那就是了。”
他抬眼道:“诸位大人,我此前对他用刑不假,但我对他所用之刑是水刑,此刑虽残酷,然却不留伤痕,且为防罪犯谋事不轨,台狱里一向连瓷碗都不留,他便更寻不到任何能划伤自己的东西。而他额间所伤是其致命伤,无论他是当即就毙命,还是昏沉片刻才慢慢死去,血书都不会是在那道伤之后所写。”
“也就是说,他能写下这两百余字的血书,全靠他食指上的那点血。”徐卿安举起自己的右手食指说道。
苏然大惊,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也察觉到了不对。
“撕拉!”
一声刺耳的裂帛声,徐卿安撕下了衣袍的衣角,又当着众人的面咬破了自己的食指。
伤口在粗布上摩擦,徐卿安蹙眉,忍着痛照着刘昌的那封血书写下了前面几列文字。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实在是写不下去了,这个过程,徐卿安已然是一边挤着伤口一边将快要凝固的血液重新磨的流出来。
他将自己临摹的那封血书举起来,额头上渗出几滴汗,又扯着唇笑道:“诸位大人请看,下官也咬破了手指,然而竭力也只能写出这几列字。”
他说:“就算刘昌真抱着死志写血书,咬出的伤口也比下官咬得更深,他也不至于靠着食指上的那点血就能写出两百余字吧?”
“就算他真的体质与常人不同,出血量大,也不至于两百余字写到最后,字形与最初所写相差无几吧?”
“诸位大人,啮指之痛当真是痛如穿心呐!”
说话间,徐卿安的呼吸又颤抖起来,他自身的问题加上多日来的处境,以及刚才手写血书,已是将他为数不多的精力又耗了一部分。
而他竟还在笑:“不过若是下官来写这封血书或许比他方便些,下官身上留下的鞭痕恰能帮下官出些血。”
端坐屏风后的上官栩闻言不禁觉得无语——
他还真是时时刻刻都要讨人怜啊。
堂上的苏然眼睫也不禁颤了颤,难怪他今日押徐卿安出狱时提出为他换身干净衣服,他含糊推辞了,原来就是为了现在!
而话到此处,其实事情已经明了了,一个人仅靠食指上那点伤口如何能写下那么长一篇血书,更何况刘昌的血书上,其字前后相差并不大,若真要如徐卿安那样,一边挤着血,一边写字,就算真的能写到那么长,痛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那必会造成失血过多,最后精神不济根本就撑不起人去写下去。
而且……三司的官长还都去看过刘昌的尸体,他食指上留下的伤口,根本不算深。
此前,苏然一直推着人去鉴定血书是否真是出自刘昌之手,倒是忽略了其它地方。
刑部尚书反应过来,向徐卿安道:“你说得的确在理。”
三司对此案开始商议。
此案本就因刘昌的血书而起,而今他血书有异,那么其中的控告自然也就算不得数,更讳莫如深的是这其中竟还有其他人的影子……
果然,在三司宣布此案存疑,只得宣布徐卿安无罪之后,徐卿安立马拱手高喊道:“血书既有异,刘昌之死恐另有隐情,而台狱森严,